保罗·策兰

保罗·策兰（**Paul Celan**，原名**Paul Antschel**，1920年11月23日－1970年4月20日），德语文学史上最重要的战后诗人之一，被誉为"20世纪最重要的欧洲诗人"[1]。作为犹太人大屠杀的幸存者，他用屠杀者的语言——德语——创作诗歌，成为现代文学中最具争议性和影响力的声音之一。 ## 早年生活与文化背景 ### 多元文化的布科维纳 策兰出生在布科维纳的**切尔诺维茨**（Cernăuți，当时属于罗马尼亚，现为乌克兰的切尔尼夫齐），这座被称为"东方维也纳"或"普鲁特河上的耶路撒冷"的城市[2][3]。布科维纳地区具有丰富的多元文化特色，德语、罗马尼亚语、乌克兰语和意第绪语在此并存，为策兰后来的语言天赋奠定了基础[2][4]。 ### 家庭影响 策兰的父亲**列奥·安茨切尔**（Leo Antschel）是一位犹太复国主义者，主张儿子接受希伯来语教育。母亲**弗里德里克**（Friederike "Fritzi" Antschel née Schrager）则是德国文学的热衷读者，坚持在家中使用德语[2][5]。这种语言与文化的双重影响深刻塑造了策兰的世界观。 13岁举行成人礼后，策兰放弃了犹太复国主义，转而投身于犹太社会主义组织，并开始支持西班牙内战中的共和派事业[2][6]。 ### 文学启蒙 策兰早期就表现出对文学的浓厚兴趣，从弗里德里希·荷尔德林到海因里希·海涅，再到弗兰茨·卡夫卡，"策兰的世界是一个由词语和故事构成的世界"[7]。他最早的已知诗作是1938年创作的《母亲节1938》[2]。 ## 战争创伤与大屠杀经历 ### 求学巴黎的中断 1938年，策兰前往图尔学习医学，德奥合并阻断了他在维也纳学习的计划[2]。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迫使他返回切尔诺维茨，改为在当地大学学习罗曼语言学。 ### 父母的悲剧 1942年6月27日夜，策兰为了躲避纳粹而藏身，但第二天返回家中时发现父母已被驱逐出境，房门被封[7]。他的父母被送往乌克兰的集中营，父亲死于斑疹伤寒，母亲则被枪杀，因为她已经无法工作[8][9]。这一悲剧成为策兰终生的心理创伤。 ### 强制劳动经历 为了避免自己被驱逐，策兰被迫加入帝国劳动服务队，在几个罗马尼亚劳动营中工作了18个月（1942-1944年）[10][6]。据记载，在强制劳动期间，他仍然坚持创作诗歌，并翻译莎士比亚十四行诗、魏尔伦、叶芝等人的作品[11]。 ## 战后文学生涯的起步 ### 布加勒斯特时期 1945年至1947年，策兰在布加勒斯特担任编辑和翻译，开始发表他的第一批诗作[12]。这一时期，他见证了罗马尼亚超现实主义的最后繁荣，并与当时许多重要的罗马尼亚作家建立了友谊[12]。 ### 笔名的确立 1947年，策兰确定了他的笔名——Celan，这是他罗马尼亚姓氏Ancel的字母重组[12]。这个新名字象征着他对过去身份的重构和对新文学身份的确立。 ### 《死亡赋格》的诞生 1945年5月，在听到关于死亡集中营的报告后，策兰创作了他最著名的作品《死亡赋格》（*Todesfuge*）[13][9]。这首诗被认为是"任何语言中对大屠杀最有力的表现"[13]，开头的著名诗句是： > "黎明的黑牛奶我们晚上喝你/ > 我们中午喝你早晨喝你夜里喝你/ > 我们喝啊喝啊"[14] 这首诗采用了赋格的音乐结构，通过重复和变奏的手法，"将音乐结构与主题深度完美结合，创造了对犹太人苦难的强有力艺术表现"[15]。 ## 巴黎时期与文学成就 ### 流亡巴黎 1948年，策兰移居巴黎，在那里度过了他的余生[16]。1955年，他获得了法国国籍[2]。同年，他在巴黎的高等师范学院担任德国语言文学讲师，直到1970年去世[12]。 ### 重要的人际关系 **与英格博·巴赫曼的关系**：1948年5月，策兰在维也纳画家埃德加·热内家中遇见了年轻的奥地利诗人英格博·巴赫曼[17]。尽管巴赫曼的父亲曾是纳粹党员，而策兰是大屠杀幸存者，两人仍然发展出了深刻的情感关系。他们的通信持续了近20年，记录了"奥茨维辛之后爱情话语的动人见证"[18]。 **与吉塞尔·德·勒斯特朗日的婚姻**：1951年11月，策兰遇见了法国图形艺术家**吉塞尔·德·勒斯特朗日**（Gisèle de Lestrange）[19][3]。1952年12月21日，两人结婚。1955年，他们的儿子埃里克出生[19]。他们的关系是"丰富交流的场所，既有艺术的，也有书信的"，吉塞尔为策兰的诗集创作插图，策兰则为她的版画提供双语标题[20]。 ## 诗学发展与创作特色 ### 从早期抒情到晚期晦涩 策兰的诗歌创作呈现出明显的发展轨迹。早期作品如《时辰之书》更注重抒情性，而后期作品则变得"更加简短、更加零碎，句法和感知都支离破碎"[12]。正如一位评论家所说："不是有韵律的诗句，而是无韵律的，抒情的和悲剧的相遇并相互交叉的地方，才使诗歌成为诗歌"[21]。 ### 主要诗集 策兰一生共出版了10部诗集，其中两部为死后出版[22]： - **《沙粒从瓮中》**（*Der Sand aus den Urnen*，1948年）——首部诗集，因印刷错误过多，作者很快将其撤回 - **《罂粟与记忆》**（*Mohn und Gedächtnis*，1952年）——包含《死亡赋格》，为策兰确立声誉的重要作品 - **《从门槛到门槛》**（*Von Schwelle zu Schwelle*，1955年） - **《语言栅栏》**（*Sprachgitter*，1959年） - **《无人玫瑰》**（*Die Niemandsrose*，1963年） - **《呼吸转折》**（*Atemwende*，1967年） - **《丝线太阳》**（*Fadensonnen*，1968年） - **《光强制》**（*Lichtzwang*，1970年） - **《雪景》**（*Schneepart*，1971年，死后出版） - **《时间农场》**（*Zeitgehöft*，1976年，死后出版） ### 语言创新与诗学理念 策兰被认为是"试图通过语法和意象的新用法来扩展诗歌领域"的重要诗人[23]。他的美学哲学"拒绝基督教教条，努力调和美与痛苦、生与死"[23]。 在1958年布莱梅文学奖获奖演说中，策兰阐述了他的核心诗学观念："只有一样东西保持可及、近在咫尺，在所有的失去中得到保全：语言。是的，语言。尽管一切，它仍然得到保全，免于失去。但它必须穿过它自己的无答案，穿过可怕的沉默，穿过谋杀性话语的千重黑暗"[10]。 ### 对阿多诺命题的回应 针对阿多诺"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野蛮的"这一著名论断，策兰在《微晶石》中写道："奥斯维辛之后没有诗歌（阿多诺）。这里呈现的是什么样的'诗歌'概念？那种敢于从夜莺或云雀的视角假设地投机地思考或诗意地描述奥斯维辛的人的傲慢"[24]。 策兰相信，现代诗歌必须"更加清醒、更加事实化……更加灰暗"，它是一种"想要找到其'音乐性'的语言，使其与或多或少地在最大恐怖旁边继续响起的'悦耳'毫无共同之处"[25]。 ## 翻译成就 策兰不仅是杰出的诗人，也是多产的翻译家。他"翻译了四十多位诗人，还有阿兰·雷奈的《夜与雾》纪录片和其他作品"[11]。他能够"将罗马尼亚语、法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意大利语、俄语、希伯来语和英语的文学翻译成德语"[10]。 他翻译的重要作品包括兰波和瓦莱里、阿波利奈尔、米肖和安德烈·杜·布歇的诗歌，以及莎士比亚十四行诗选集[26]。对策兰而言，翻译与创作具有同等重要性，他"看重这一成就与写诗同等重要"[4]。 ## 重要奖项与荣誉 ### 格奥尔格·毕希纳奖 1960年，策兰获得德语文学界最高荣誉**格奥尔格·毕希纳奖**[27][28]。在达姆施塔特的获奖演说《经线》（*Der Meridian*）中，他阐述了自己的诗学理念，这篇演说被认为是理解策兰诗学的核心文本[29]。 颁奖词写道："从诗性灵感的深处获得，在他的作品中找到了通往持久真谛的词语。他对法国和俄国抒情诗的翻译也为德国诗歌带来了新的敏感性"[30]。 ### 其他重要奖项 1958年，策兰获得布莱梅文学奖[10]。在获奖演说中，他提出了诗歌如"瓶中信"的著名比喻，认为诗歌可能"冲刷到心灵的海岸"[31]。 ## 与海德格尔的争议性会面 ### 《托德瑙山》诗的背景 1967年7月24日，策兰在弗莱堡大学举行诗歌朗诵会，哲学家**马丁·海德格尔**出席了这次活动[32]。次日，策兰应邀前往海德格尔在黑森林托德瑙山的小屋拜访。 这次会面具有特殊的意义，因为海德格尔曾是纳粹党员，而策兰是大屠杀幸存者。策兰在小屋的客人簿上签名，两人在高沼地上散步[33]。但海德格尔从未为自己的纳粹过去道歉，这让策兰深感失望[34]。 ### 诗作《托德瑙山》 这次会面后，策兰创作了诗歌《托德瑙山》，诗中写道： > "山泉水草，眼亮草， > 井中的饮水 > 上面有星辰骰子， > > 在 > 小屋里......"[35] 这首诗被视为对海德格尔沉默的控诉，表达了策兰对这位哲学家拒绝承认错误的失望[36]。 ## 心理健康危机与晚年 ### 精神困扰 策兰在后期遭受了严重的抑郁症和被迫害妄想[37]。1960年代，他多次因精神疾病住院治疗[38]。1967年，他与妻子分居，独自居住，"吉塞尔无法再忍受他精神上的不稳定"[37]。 ### 剽窃指控的打击 德国犹太诗人伊万·戈尔遗孀对策兰的剽窃指控"就是不会消失"[38]，这一毫无根据的指控给策兰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创伤，加剧了他的精神困扰。 ## 生命的终结 ### 自沉塞纳河 1970年4月20日左右，策兰在巴黎**米拉博桥**投塞纳河自杀[37][39]。"没有目击者，这让人们的想象萦绕不去：他从米拉博桥的铁架上坠落到塞纳河中时吸入的那口气，没有再呼出"[37]。 11天后，一名渔夫在下游7英里处发现了他的尸体[40]。策兰享年49岁，被安葬在巴黎蒂艾公墓，与后来去世的妻子吉塞尔合葬[19]。 ### 未完成的信件 策兰在自杀前给海德格尔留下了一封未完成的信件，强调"诗歌和思想的严肃责任意志"[34]： > "海德格尔……你（通过你的立场）决定性地削弱了诗意的东西，我敢于推测，还有思想的东西，在两者严肃的责任意志中"[34]。 ## 文学遗产与当代意义 ### 国际影响 策兰被誉为"20世纪最重要的欧洲诗人"[1]，他的作品"被翻译成二十多种语言"[41]。著名诗人罗伯特·凯利评价说："策兰的伟大深入英语和美国诗歌，在我们的诗歌上留下印记；很难想到任何当代外国诗人能对我们的诗歌概念施加如此强烈的影响"[42]。 ### 现代主义的完成者 策兰被认为是"现代主义文学的重要代表"，他"独特地努力通过语法和意象的新用法来扩展诗歌的领域"[2]。正如评论家所说："随着策兰的死亡，整个现代主义似乎都沉没了。策兰完成了跨越20世纪的文学实验传统，有两种意义：他实现了它，也结束了它"[24]。 ### 对德语诗歌的革新 策兰对德语的使用被形容为"割礼"，"给定它曾因作为纳粹语言的地位而被贬低"[23]。德里达指出，在其"割礼"版本的德语中，策兰的诗歌成为"读者永远无法完全理解的东西的奉献，一种永远无法完全说出不可言说之物的语言密码，因此是一种说话的沉默"[23]。 ### 见证文学的典范 策兰的作品不仅是艺术的呈现，更是"思想和精神的探索"[24]。意大利思想家阿甘本指出："诗人——见证者——发现语言是剩余的东西，是实际上从说话的可能性或不可能性中幸存下来的东西"[43]。 ## 结语 保罗·策兰以其独特的语言天赋和深刻的历史意识，创造了一种全新的诗歌语言——一种能够承载大屠杀创伤、质疑传统美学观念、同时仍然相信语言救赎力量的诗歌。他的作品证明了"在奥斯维辛之后写诗不仅是可能的，而且是必要的"[24]，但这种诗歌必须承担现代灾难的累积重量，并为其存在的事实感到某种羞耻。 正如策兰自己所说："诗歌不再强加，它暴露自己"[44]。他的诗歌遗产继续启发着世界各地的读者思考存在的意义、艺术的力量和人类精神的无限可能。在语言的废墟中，策兰为我们指出了一条通往真理的艰难道路——即使这条道路最终可能通向沉默。 来源 [1] Paul Celan - Griffin Poetry Prize https://griffinpoetryprize.com/poet/paul-celan/ [2] Paul Celan - Wikipedia https://en.wikipedia.org/wiki/Paul_Celan [3] Paul Celan's Paris - ciluna27's Blog https://ciluna27.wordpress.com/2021/11/23/paul-celans-paris/ [4] Celan, Paul (1920–1970) - Routledge Encyclopedia of Modernism https://www.rem.routledge.com/articles/celan-paul-1920-1970 [5] Unlock this Study Guide Now https://www.enotes.com/topics/paul-celan/biography [6] Paul Celan https://www.newworldencyclopedia.org/entry/Paul_Celan [7] Paul Celan: The post-Holocaust poet – DW – 11/23/2020 https://www.dw.com/en/paul-celan-the-post-holocaust-poet/a-55697396 [8] Paul Celan | Biography, Poems, Books, Todesfuge, & Death https://www.britannica.com/biography/Paul-Celan [9] Celan at 100 https://jewishcurrents.org/celan-at-100 [10] November 23: Paul Celan, Temporary Survivor - Jewish Currents https://jewishcurrents.org/november-23-paul-celan-temporary-survivor [11] Paul Celan Translating Others https://worldliteraturetoday.org/blog/translation/paul-celan-translating-others [12] Paul Celan - Words Without Borders https://wordswithoutborders.org/contributors/view/paul-celan/ [13] Celan, Paul https://yivoencyclopedia.org/article.aspx/Celan_Paul [14] Death Fugue by Paul Celan - Poem Analysis https://poemanalysis.com/paul-celan/death-fugue/ [15] Unlock this Study Guide Now https://www.enotes.com/topics/paul-celan/in-depth [16] Find our author Paul Celan on suhrkamp.de https://www.suhrkamp.de/rights/person/paul-celan-p-744 [17] "Le Temps du coeur. Correspondance", d'Ingeborg Bachmann et Paul Celan : lettres d'amour en Poésie https://www.lemonde.fr/livres/article/2011/11/10/le-temps-du-coeur-correspondance-d-ingeborg-bachmann-et-paul-celan_1601737_3260.html [18] Lifelines: the Correspondence of Paul Celan and Ingeborg Bachmann https://www.acflondon.org/events/lifelines-correspondence-paul-celan-and-ingeborg-b/ [19] Gisèle Lestrange - Wikipedia https://en.wikipedia.org/wiki/Gis%C3%A8le_Lestrange [20] Celan-Lestrange, Gisèle (1927-1991) et Paul Celan (1920-1970) https://imec-archives.com/archives/fonds/407CLN [21] Works by Paul Celan - Rain Taxi Review of Books https://raintaxi.com/works-by-paul-celan/ [22] Collecting Paul Celan (2) - The Imaginary Museum https://mairangibay.blogspot.com/2016/06/collecting-paul-celan-2.html [23] 1 https://writing.upenn.edu/epc/authors/perloff/articles/Perloff_Celan-Poetry.pdf [24] Poet of the Impossible: Paul Celan at 100 - Boston Review https://www.bostonreview.net/articles/peter-e-gordon-paul-celan/ [25] A Jewish Poet's Post-Holocaust German - Mosaic Magazine https://mosaicmagazine.com/picks/arts-culture/2020/11/a-jewish-poets-post-holocaust-german/?print [26] [PDF] Paul Celan: Selected Poems - Downloads https://downloads-direct.freemdict.com/Language_Learning_Videos/Spanish/%E8%A5%BF%E7%8F%AD%E7%89%99%E8%AF%AD%E8%B5%84%E6%96%99/%E8%A5%BF%E8%AF%AD%E6%96%87%E5%AD%A6%E4%BD%9C%E5%93%81/Paul%20Celan%20Selected%20Poems.pdf [27] Georg Büchner Prize - Wikipedia https://en.wikipedia.org/wiki/Georg_B%C3%BCchner_Prize [28] Paul Celan / 1960 / Georg-Büchner-Preis / Deutsche Akademie für ... https://www.deutscheakademie.de/en/awards/georg-buechner-preis/paul-celan [29] Select language https://www.proquest.com/docview/236984845 [30] Urkundentext https://www.deutscheakademie.de/de/auszeichnungen/georg-buechner-preis/paul-celan/urkundentext [31] Against the Darkness: Paul Celan’s “Letters to Gisèle” - Chicago Review of Books https://chireviewofbooks.com/2024/12/12/letters-to-gisele/ [32] When Paul Celan met with Martin Heidegger - Aphelis https://aphelis.net/celan-heidegger/ [33] TRANSLATION AT THE MOUNTAIN OF DEATH https://writing.upenn.edu/epc/authors/joris/todtnauberg.html [34] CELAN, Paul - Global Social Theory https://globalsocialtheory.org/thinkers/celan-paul/ [35] "Todtnauberg" - Digitalis Kitsch Blog http://mhroque.blogspot.com/2011/07/todtnauberg.html [36] Paul Celan and Martin Heidegger: An Unresolved Conversa… https://www.goodreads.com/en/book/show/150270.Paul_Celan_and_Martin_Heidegger [37] 60 for 60: The Last Breath of Paul Celan — Columbia Journal https://www.columbiajournal.org/articles/2022-60-for-60-the-last-breath-of-paul-celan [38] Paul Celan: Poet, Survivor, Jew. https://go.gale.com/ps/i.do?id=GALE%7CA19680339&sid=googleScholar&v=2.1&it=r&linkaccess=abs&issn=00225762&p=AONE&sw=w&userGroupName=anon~a55391ae&aty=open-web-entry [39] Paul Celan: Vor 50 Jahren starb der Dichter in der Seine https://www.nau.ch/news/europa/paul-celan-vor-50-jahren-starb-der-dichter-in-der-seine-65695553 [40] Mostly His Apocalyptic Star Glitters Wondrously - Poetry Foundation https://www.poetryfoundation.org/poetrymagazine/articles/154451/mostly-his-apocalyptic-star-glitters-wondrously [41] The work of Paul Celan (1920-1970), a survivor of the Holocaust, seems to be closed in on itself and yet in constant https://projekty.ncn.gov.pl/opisy/555827-en.pdf [42] Celan's Universality https://quod.lib.umich.edu/cgi/t/text/text-idx?cc=mqr%3Bc%3Dmqr%3Bc%3Dmqrarchive%3Bidno%3Dact2080.0045.214%3Bg%3Dmqrg%3Brgn%3Dmain%3Bview%3Dtext%3Bxc%3D1 [43] Language as Remnant: Survival, Translation and the https://rupkatha.com/V3/n2/09_Poetry_of_Paul_Celan.pdf [44] PSA Autumn 2000 11-14 https://poetrysociety.org/assets/homepage/Paul-Celan.pdf

保羅·策蘭，本名保羅·安切爾，法國籍布科維納猶太詩人、翻譯家。策蘭出生於布科維納切爾諾夫策（現屬烏克蘭），是二次大戰後最重要的德語詩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