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


——你!波兰最后的诗人!——酩酊大醉,他伸臂拥抱了我
我的来自先锋派的朋友,一身长长的军服,
在俄国活过了战争,又在那里懂得了
从阿波里奈尔,或者立体派,
或者巴黎大街的节日那里不可能学到的一切。
饥饿、忍耐和铁律是对幻觉的最好治疗。

在美好的都市他们依然喜欢谈论。
二十世纪却在继续。不是他们
决定了词语将要产生的含义。

在大草原,当他用一块破布缠着流血的双脚
他理解了那些高傲的世代无用的骄傲。
极目所见,一望无际的未赎回的土地。

阴郁的沉默在每一部落和族群的头上。
在巴洛克式教堂的钟声之后,在一只手按住马刀之后,
在关于自由意志的争议,和节食的争论之后。

荒谬而叛逆,我眨着眼,
独自和耶酥玛丽一起反抗着不可抗拒的权力,
一个继承了虔诚的祷告、镀金塑像和奇迹的后代。

而我知道我将操持被征服者的语言
它不会更耐久,较之古老的风俗,家庭礼仪,
圣诞节的箔纸,和一年一度唱赞美诗的欢乐。


作者
切斯瓦夫·米沃什

译者
李以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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