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夏天落在一车阳光里
溅出沿途野菊,鼓着小腮帮
看我们远去
加大油门,没有谁
再提起她了,地面的风裹起碎石
我看见公路上游着骨灰的薄光
父亲抱着我的肩膀,指点我
辨认大豆的叶子,停车时
我摸到它们的眼泪,还很小
很硬,鼓在狭长的绿眼角里
成群的粉蝶拐弯抹角,也有一只
搂住草杆,尽量贴紧发抖的翅膀
哦,我认出了她的老年斑,这些
她咒骂过的斑点,我走近一步
她的脸就折叠着飞开了
父亲从玉米地里弯腰出来,已经
埋好了,他说,再过些日子
会有粗根筑一座碉堡给她
回去的时候,也是野菊引路
一只兜风的金龟子在挡风玻璃上撞死
父亲抱着我,谁都不再提起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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