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我那阵亡的，化为尘土的，归于大地的，

他装扮后，以照片上的模样现身：

脸上带着叶影，手中握着海螺，

他出发前往我的梦中。

他徒步穿过从未熄灭的黑暗，

穿过永远向自身敞开的虚空，

穿过七乘七乘七重的寂静。

他显现于我眼睑的内侧，

在这唯一的对他开放的世界。

他那被子弹穿透的心仍在跳动。

第一阵风从发间突然吹起。

我们之间开始有草地铺展，

天空飞临，携来云朵与鸟群，

地平线上，群山静静爆发，

河流向下奔涌，寻找大海。

已能看得如此遥远，如此遥远，

以至于白昼与黑夜同时存在，

而所有四季被共同体验。

月亮展开由四块组成的扇子，

雪花与蝴蝶一起旋舞，

果实从花树上纷纷坠落。

我们靠近彼此。我不知是否在泪水中，

我不知是否在微笑里。再近一步，

我们将会一起倾听你的海螺，

那成千上万支乐队的喧响，

那属于我们的婚礼进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