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之歌


I.

沉闷的夜风过去了,
无家可归,缓慢地游荡;
在苍白的海面上呻吟,像一个疑惑,
它呼吸着,但不会吹动。

它从无助的过去发出叹息,
那里住着悲伤的事物;
死亡思想的灰色幽灵惊恐地
驶过退落的潮水。

它在沼泽的水塘上昏厥而流,
又聋又哑又瞎;
越过荒野和山脉漫无目的地行走——
无精打采的可怜的风!

不,不!——呼吸吧,甜蜜的夜风!
叹息全都在我里面;
流、扇、吹,用温柔的力量,
直到我醒来看见为止。


II.

西方被分割成一道道
橙色、金色和灰色;
太阳已逝,星星速来,
夜晚包裹了白天。

我的小船沿着消逝的溪流滑行,
顺着它的胸膛向下
一面平滑如镜的琥珀闪着微光,
西方的死亡微笑。

河水流动;天空静止,
它不知道无止境的探索:
你的内心波涛汹涌,你美丽的双眼
一看见它的安息,就盈满了。

涟漪奔流;所有的忍耐都容纳着
夜晚之上的众星。
水在光影中掠过:
诸天永远明亮!


III.

我独自躺着,埋在
长而舒适的草丛中;
蝙蝠在我周围飞来飞去,转弯,隐藏
在暮光中摇曳成团。

冷杉的顶端漂浮着,一个空中小岛,
高高耸立在长满青苔的地面之上;
和谐的寂静呼吸着
在香气中,而不是在声音里。

燃烧的玫瑰幽暗成黑红;
琉璃苣闪烁着更深的蓝;
模糊的星星用白色点缀着,一张花床
闪着微光穿透色彩浓郁的黄昏。

隐藏在夏草中,我躺着,
迷失于伟大的蓝色洞穴里;
我的身体凝视着天空,
量出了它的坟墓。


IV.

你是谁,收集着朦胧的清凉,
在缓慢细微的渐变中?
死亡可爱的影子,闪烁着
充满光芒的眼睛。

当疲倦的白昼走到下面,
在他的坟墓之上你最为消瘦,
旋转着所有消逝的景象展现出
那仁慈辉煌的赐予。

或者更确切地说,你不就是她吗?
眉毛乌黑,眼睛明亮,
从她那里诞生了强大的白昼,
那战斗、拯救和死亡的白昼?

因为行动与睡眠之光同眠;
平静的思想和你一起醒来:
灵魂于是就是一个夏夜,
布满繁星,发光并且看见。


作者
乔治·麦克唐纳

译者
张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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