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Y.Z.的挽歌

在你离世一年之后，亲爱的Y.Z.，

我从休斯顿飞到了加利福尼亚，

还记得我们在第三大道的会面

那时我们是那么喜欢对方。

那时你告诉我，你小时候从未见过森林，

窗外只有一堵砖墙，

我为你难过，因为

我们应得的，却被剥夺了那么多。

如果你是国王的女儿，你也不会知道。

没有自己的祖国，两河交汇处的城堡，

没有六月的游行在燃香的蓝色氤氲中进行。

你是谦卑的，没有发问。

你只是耸了耸肩：我究竟是什么人

戴着桃金娘花环走在辉煌中？

耽于声色，容易受伤，可怜，爱说反话，

随便地和男人约会，根本就不上心，

你喜欢抽烟，像在给癌症献殷勤。

我知道你的梦想：拥有一个家，

带有窗帘和需要在早晨浇水的花。

这梦想就要实现，却徒劳无功。

还有我们的过去：鸟儿的交配

没有意图，没有深思熟虑，仿佛在空中

在秋日山茱萸和枫树的盛景之上；

即使在我们的记忆里，几乎也没留下痕迹。

我心怀感激，因我从你身上学到了某样东西，

虽然我无法用词语捕捉它：

在这地球上，没有手掌也没有权杖，

在帐篷一样卷起的天空下，

有些对于我们人类的同情，有些善良，

简单地说，还有温柔，亲爱的Y.Z.。

附言：我所在意的比词语暗示的更多。

我为我们所有人履行一个可怜的仪式。

我想让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是国王的孩子

并确信拥有不朽的灵魂，

亦即，相信那属于自己的，不可磨灭，

持存，如他们触摸到的事物，

现在我看到，在时间的边界之外：

她的梳子、她的乳霜，还有她的口红

放在一张超越尘世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