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床上,为了抵抗失眠以及失眠的乏味,我反复告诉他们:
一场游戏而已,并非病态,而是令人感到安慰,每次都是不同的名
字,反复出现。
我反复告诉他们不是为了纪念性的安慰,也不是为了死者的灵魂,
而只证明我也许是真实的。小鹿皮药袋在我马鞍旁,里面是代表我
曾经是谁的纪念物。因此,我存在,辗转难眠。
*
哈里•安东努奇,同许多意大利孩子一样,交五美元在犹太社区中
心打篮球,就像犹太孩子加入基督教青年会一样方便。
在学校他比我高一年级,身材高大,很不错的球员,尽管一只眼睛
的有色部分像乳白一样混浊,斜视,偏离于另外那只好眼睛注视的
方向。他情绪波动,烦躁地摆头,经常犯规。与此形成反差的是他
优雅,柔软的投跳。
这个脾气暴躁的人,走路摇晃的样子似乎是对一只眼睛不好而表示
愤怒。我们开他玩笑,说他脾气坏,半盲。
但当我们年岁大了之后,他变成“受欢迎”圈子的一分子。他死的
那天晚上,他被撞死的那辆车,以及后面那辆车上都是高年级学生,
足球队员,班干部门,还有一个叫科妮莉亚•伍利的金发碧眼女孩,
她是哈利当时泡的妞。她伤得不轻,但只有哈利一人死了。
起初我感到惊讶,哈利•安东努奇怎么能泡上伍利。她看上去很招
人爱,怎么可能跟一个脾气暴躁走路摇晃的独眼龙意大利男孩混在
一起呢。但当我试图回忆他时,我看见他英俊,五官端正,白皮肤,
卷曲的黑发。
而多年后我才意识到,一个女孩可能会被什么所吸引,受伤的样子,
眼睛里失落的阴影。
*
B,C,D,一些诗人。伊丽莎白•毕夏普。她最后一次在公共场合
露面是在葛罗利尔书店,那天下午是我第二本诗集的签名售书会。
然后,正准备去吃晚饭,突然中风。
“安详的死”,幸运,人们这么说,但她并没有活着看见她的声誉
上升。卡明斯也没看见他的声誉下降。即使在我得知他的右翼倾向
之前——比如指控别人是红色分子,反犹——我已经不喜欢诗背后
的那个人了,那些诗一度吸引过我。依赖魅力取胜,结果似乎是糟
糕的,无情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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