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喜

我可以感觉到她离开床。

这意味着现在是七点。

我一直睁着眼睛躺着，

思考，或者可能是在做梦，

在想她的样子，比如在早餐时会是什么样，

我说着她身体隐秘的部位，

对我来说，它就像女高音的颤音，

而现在，在烤面包和树莓果酱旁边——

我不确定这些是否真实存在——她来了。

我想像她会表现出那种东西，同时又努力隐藏它，

我想像她的头发会低垂在面庞周围

她会目光低垂

就像当她在音乐会上被感动时一样。

半睡半醒的戏剧终于结束了，我睁开眼睛

她就在那里，在床边，

俯身在一个低层抽屉里翻找内衣，

那些各式各样的黑的，白的，粉的，光滑的小东西。

她俯得如此低，

以至于身体和地面平行，

但这身体中没有摇摆，极少负担，这一天几乎还没有开始。

那两团用来行走，跳跃，做爱的肌肉，

正被举起朝向东方——我对此能说些什么？

比喻是没用的；世界上没有类似的东西。

她的乳房低垂，乳头被一束光照成深粉色，

那是从地下的铁门照出的光，

铁门后住着无法爱上压迫，渴望重生的人们。

我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她重新倒在床上，立刻开始解开我睡衣的扣子。

之后，当我睁开眼睛，她还在那里，

翻找着同一个抽屉。

时钟指向八点。呃。

伴着巨大、安静的伟力

地球半埋的肌肉开始转动。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件丝质内衣，

然后站起来。在头发的瀑布下，

是她安静和低垂的面庞，

就好像她将一天都处在陌生人当中，

向下俯看自己身体中我们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