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说你已死了

如果哪天你死了

那么说我爱过你就不为过：

也许就可以说我爱你：

爱就像死一样确凿绝对，

爱是一种绝对，一如死亡，

谁也不会对另一方做什么假证——

两者都没有给对方提供伪证——

可是，你还活着。

但你仍然活着。

不，我并不爱你

不，我不爱你

　　　　　我讨厌这个字，

                 恨那个词，

这个字蕴含私自的暴政，众口同声，

那种公众声音里的私人独裁,

你的自由属于你，不属于我自己：

你的自由是你的而不是我自己的：

但是我守持独立的疯狂犹如攥紧一柄剑，

但请像紧握一把剑紧握我独自的疯狂，

将它插入你的身体，通宵不歇。

并整夜把它投入你的肉体。

假若死终将我们的骨头剥刮得只剩枯骨，

如果死亡应该把我们的骨剔得一干二净，

那么这便是肉而肉有着醉人的甜美

那么这里就是那肉， 以及那喝得烂醉的肉

犹如酒杯在诱人的月华中熠熠生辉：

——它就像欺骗性的月光下的酒杯：

伸出你的纤手将月光拧灭吧，

伸出你的手把那月光熄灭掉，

不过也许它从来就不曾在那儿，

也许它根本就不在那里，

所以绝不要对我做什么承诺：

所以永远不要答应我任何东西：

只要穿过今夜的距离到此，

但请让你的手从黑暗中伸过来，

再次抚触这个流转的瞬间

从夜晚的距离中伸出来

　　　　　　在你沉睡之前——

再次触摸那动人的时刻

                  在你沉睡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