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又躺到床上……还是难以入眠。同样的夏日清晨从四面八方拢抱我;黑鸫鸟又在我窗前歌唱,我心里那同一个创伤还在灼燎。
可是,那鸟儿的歌声未能让我感到轻松,我也没去思虑自己的创伤。折磨我的是另一些数不清的、裂着口子的创伤;这些伤口流淌着亲人们如同红色激流般的宝贵鲜血,它无尽无休、没有意义地流着,宛如雨水从高高的屋顶泻注到街上的泥泞污秽中。
而千百个我的兄弟、同胞都死在那边;远方,在难以攻破的堡垒墙垣前倒下了;千百个兄弟,被无能的首领们抛进了张开大口的死亡深渊里。
他们毫无怨言地去赴死;毁灭他们的人毫无悔意;他们不怜惜自己;那些无能的首领们也不怜惜他们。
这里没有是,也没有非:就好比脱粒机在碾着捆捆麦穗,麦穗是空还是实——让时间去证明。而我的创伤有什么意义?我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我甚至不敢恸哭一场。可是,我的脑袋在灼烧,心儿在紧缩——于是我,像个罪人一样,把头埋进了讨厌的枕头里。
一滴滴灼热的、沉重的眼泪在我面颊潸潸流淌……滚过我唇边……这是什么?是眼泪……还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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