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瓦隆

从格洛斯特出发，在水波上行走亿万步，

终于抵达庇护流浪汉的城市——旧金山。

我给伦敦警察署写下这个便条：

尽管精神病院的大门紧闭，铁链把锁，

我游移的思想，对地图的狂热考察，

终会让这一切土崩瓦解。

好一个城市：悲伤的雾角，层叠的金字塔，

蛇与梯子游戏中的街道，乞讨来的香烟，

鹈鹕，鱼骨，剥落的漆片，

脚下的缆车绳索，摇摇欲坠......

我很少进食——一点燕麦，一撮草叶——

咸涩的海浪将我洗涤冲刷；

可我的思想在闪电上发着磷光，

在每一场地震中骑行，脚跨

地裂的两端，在人世的蹊跷板上摇晃；

暮色中，金门大桥是天堂的海岸线，

我远眺船只满载而归，

或看灵魂，被摆渡到幽光的恶魔岛；

我面向西方，浴血的荣耀中

让太平洋在地球的嘴唇滑行，

旅途的尽头，见瀑布倾泄而下。

——我，艾弗·格尼，永远是你们的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