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着的积雪齐腰深,
我走在一个陌生的小站,
瞧——一间草房,我走进过道——
几个黑衣修士在喝茶,有说有笑,
一个吉卜赛姑娘跟他们厮缠。
这个吉卜赛姑娘斜坐在床头,
一次又一次抬起头,纠缠不休,
她的话儿听起来实在可怜。
她一直坐在那里,直到天明,
她说:“哪怕只给我一块头巾,
一块布片儿也行,我都不嫌。”
那时的一切都不能重描,
橡木桌,盐瓶里的小刀,
一只大肚皮刺猬代替面包团。
修士们想唱歌——却不能唱,
他们想起立行走——却只能爬过窗,
弓着腰爬进倾斜的庭院。
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时辰,
只听见咔嚓咔嚓的嚼食声——
几匹马把黑燕麦吃掉好几升。
黎明时,大门吱吱一响,
他们在院子里把车套上。
然后,慢慢地暖和着手掌心。
天边是麻布片似的淡淡曙光。
烦闷啊烦闷,它把一桶石灰浆
枉费心机地撒向四方,
而这时,穿过透亮的麻布片,
窗外射进了牛奶色的白天,
一只秃毛白嘴鸦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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