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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到头了。我高兴
触到光,听到蜜蜂
嗡嗡飞,闻到干草味
和清甜的薄荷味,因为我走到了
林子的一个终点,还因为
这里有路也有客栈,这些
林子里可没有。不过就是在这儿
他们问我,昨天
是不是走了这条路?“不是你?怪了。”
“那是谁呢?在这儿睡?”我感到害怕。
我打听他的路,在他们
确认我就是我以前,把黑暗的林子
拖在身后,还有茶隼和啄木鸟,
阳光里的客栈,第一次
在那儿尝到阳光时的喜悦之情。
我走得快,指望着
赶过那一位。至于被抓住了
怎么办,却没有想。我急于
证明我们的相像,并且如果是真的,
看个仔细,直到我认出我自己。
那晚我把客栈找了个遍
在山墙环绕的灰色大街边的,
庭院宽广的和郊区的,走着
盼望着,一路疲惫,
却落了空。
他不在那儿。到那天为止
没有什么告诉我
曾有一个像我的走过那些门,
只有一次例外。那次我没有害怕:“你再
想一想”——但怕摸不断的海岸
做朋友也好过那些迟钝无礼的家伙。
许多许多个这样的日子
盯着不可见移动的目标
什么也没有找到,除了
治一切欲望的疗药。这些还不够;
它们播下一个新的欲望,一个吻
失控的欲望的自我,
欲望的欲望。不过呢
生命仍在我灵魂里逗留着。
一个晚上在避开湿地时
我当真忘记了我可以忘记。
一个顾客跟着是老板娘
盯着我。带着一种微笑
尴尬地犹豫着:
他们的沉默给了我计谋的时间。
我问,是不是曾有一个人
长得像我。显然这个诡计
成了功。因为他们把一切都倒出来了。
那等于什么也没有说。我能想起来的
只是离这家客栈不到一哩,
大致说来他长得像我。
他讨他们的好,我却很少。
我比以前更渴望
找出他来并坦诚相告,
烦他,也让他烦我。
我不能等,孩子们会猜测
我有一个意图,额外的东西
会使回答显得轻率。
一个姑娘家的警告我受了伤害
太愤怒了以致不能
向那一位问好,假如我们碰巧遇上。
于是我就在孤独中寻找。
风与夜晚一起落下来;路
静静地躺着就像蛮荒
黑暗、赤裸的耕地在山丘上。
那儿大地和天空之间
似曾有深仇大恨,一个强有力者
消弭了这恨;卷叶的暗的林,
一间暗的房子,暗的不可能的
云塔,一颗星,一盏灯,一缕平安
继续着一场长久的租约:
一切都是大地的,或一切都是天空的;
两者之间没有什么
差别。一只狗在一个隐蔽的山冈吠叫;
一只沼泽鸟在看不见的高处鸣啭;
最后是醒来的乌鸦的叫声
止息在锋利的寂静上面。
最末的光充满了一个狭窄的河湾
在云丛之间。我平静地站着,
带着一抹庄严而从容的欢笑,
地上的一个老住户。
一旦我把这样的时辰叫做
忧郁,如果它
不是幸福和力量
像流放者再次回来,
不是软弱者放弃他们的凉亭,
微笑并欢欣,远离众人,
这样的时辰就是永恒。
那我的寻找就是幸福的
尽管我所找到的,不如说,
我正在寻找的,我猜不到。
那时辰是短暂的:再一次地在客栈
在路上寻找我的人
直到有一次在酒吧的嘈杂中
他大声地问我,开始
说话,仿佛这是一桩罪过,
就是我如何地想、如何地做梦,如何地
跟着他跑,日复一日:
为此他生活得就像
一个禁令下的人:我还能说什么?
什么也没说。我悄悄地走了。
现在我可不敢跟得
太紧。努力保持在视线以内,
担心他皱眉,他笑起来更糟。
我从林子里沐浴光线;
我看到雨燕从客栈门边
椽子射出来:在我发现之前
我等着,听着鸟喘气
像鸭子那样啄着:我等着他飞。
他走:我跟随:不放过
除非他停止。然后我也会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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