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阉人梦见


1
我们的阉人梦见光与爱,
光影中未留下种子,烦躁的心情
猛捶男孩的肢体,
他们裹着披肩和床单蜿蜒而行,
装扮黑暗中的新娘,黑夜的寡妇
搂在他们的怀里。

尸布的气味弥漫一切,姑娘的影子随光线的西沉从蠕虫分离,
男人的身骨,在床笫衰败,
午夜的滑车掘开了坟墓。

2
在我们这个时代,杀手和他的情妇,
两个一丘之貉的鬼影,在胶片上做爱,
诉说子夜情欲高涨时的呓语,
在我们肉眼下尤为陌生;
当相机收起,他们就匆匆赶往
时光庭院里的窝穴。

他们手舞足蹈,在弧光灯和我们的颅骨间,
强行拍摄,消磨夜晚的时光;
我们亲眼目睹影子们的亲吻或杀戮,
爱充满谎言,散发着赛璐珞 的气味。

3
哪里是真实的世界?我们两人入睡,
谁会从梦中醒来,当药剂及痛痒
养育这红眼的世界?
快乐的绅士,威尔士的富人,
打发片片阳光和古板的风范,
或是挂上夜档前行。

相片嫁给了眼睛,
新娘植上真理的单面皮肤;
梦境吸走入眠人身上的信仰,
裹着尸布的男人或注入骨髓飞翔。

4
这就是世界:我们躺着
一样的衣衫褴褛,我们相爱
却又勉强如愿;
梦境将掩埋的尸体踢出眠床,
也让残骸像生者一样受人敬仰。
这就是世界。信心满满。

因为我们将像公鸡一样叫唤,
唤回昔日的死者;我们的拍摄将毁去
碟中的影像;
我们将是顺应生活的伙伴,
活着的人们将开出爱的花朵,
颂扬我们远去的心。


作者
狄兰·托马斯

译者
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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