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烟囱的孩子

我妈死去的时候我还很小，

我爸卖了我，那时我的小嘴

还叫不出“扫，扫，扫，扫”，

于是你的烟囱我扫，烟灰里我睡。

有个小汤姆长着羊毛般的鬈发，

剃光头时他哭得伤心，我就对他说：

“嘘，别介意，汤姆，光着头就知道

烟灰糟蹋不了你淡色的头发啦。”

他安静了下来。就在那天夜里，

汤姆在梦中见到这样的景象：

扫烟囱的孩子迪克、乔、小凯……

千万个全被关进黑洞洞的棺材。

后来，来了个带着亮钥匙的天使，

他打开棺材，让他们自由地离去，

他们穿过原野，跳呀，笑呀，

在清清河水中洗澡，在阳光中沐浴。

再光着白净的身子，扔了烟灰袋，

升上云端，在风中追逐游戏；

天使告诉汤姆，只要是好孩子，

就会有上帝做父亲，再不缺欢娱。

汤姆醒了，我们在黑暗中起身，

背着烟灰袋，拿起扫帚去干活。

早晨虽冷，汤姆却又暖和又愉快，

所以尽本分了，就不必怕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