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死去的时候我还很小，

我妈妈死时我年纪很小，

我爸卖了我，那时我的小嘴

爸爸就把我送去卖掉；

还叫不出“扫，扫，扫，扫”，

我连叫一声“哭啊，哭啊”也不会，

于是你的烟囱我扫，烟灰里我睡。

你家烟囱我来扫，煤屑堆里我来睡。

有个小汤姆长着羊毛般的鬈发，

有个小汤姆·代克头发卷曲像羊毛，

剃光头时他哭得伤心，我就对他说：

一剃头就要哭个哇哇叫；

“嘘，别介意，汤姆，光着头就知道

我说：“汤姆，你别哭，不要紧，头一光，

烟灰糟蹋不了你淡色的头发啦。”

煤屑就不会再把你的白发弄脏。”

他安静了下来。就在那天夜里，

汤姆安静了，就在当天夜间，

汤姆在梦中见到这样的景象：

他睡着梦见奇迹出现；

扫烟囱的孩子迪克、乔、小凯……

阿狗阿猫上万个扫烟囱的小孩

千万个全被关进黑洞洞的棺材。

都给锁进了黑漆漆的棺材。

后来，来了个带着亮钥匙的天使，

天使来了，手里的钥匙亮晃晃，

他打开棺材，让他们自由地离去，

他打开棺材，让他们个个解放;

他们穿过原野，跳呀，笑呀，

他们奔下绿原，又跳又笑，

在清清河水中洗澡，在阳光中沐浴。

下河洗澡，在阳光里闪耀。

再光着白净的身子，扔了烟灰袋，

升上云端，在风中追逐游戏；

赤裸的身子雪白，他们把袋子丢下，

天使告诉汤姆，只要是好孩子，

他们升上云端，在风里玩耍；

就会有上帝做父亲，再不缺欢娱。

天使告诉汤姆，要是他乖乖听话，

他就会一生快活，上帝做他爸爸。

汤姆醒了，我们在黑暗中起身，

背着烟灰袋，拿起扫帚去干活。

汤姆醒来，我们就摸黑起床，

早晨虽冷，汤姆却又暖和又愉快，

带着袋子刷子把工上；

所以尽本分了，就不必怕受到伤害。

早晨虽冷，汤姆又快乐又暖和：

大家都尽本分就不怕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