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梦（1918）

奥萨是一个糟糕的车站。在奥萨、一列火车冒险停了儿天。 

也许就在奥萨，我六岁，走失了 

而归国的列车已经开动，就要把我丢下， 

永远地。似乎我领会了我会成为其他人物， 

不同命运的、另一种语言的诗人。 

似乎我猜到了我的结局在科累马⑦ 岸上 

那儿的海底由于人的头骨而变白。 

而那时一个强烈的恐惧侵袭着我， 

这一个注定成为我所有的恐惧之母。 

渺小发着抖，在伟大面前，在帝国面前。 

它不断地向西进军，装备着弓、套索、来福枪， 

驾着一辆三驾马车，用拳头揍着赶车人的背， 

或在一辆吉普车里，戴着毛皮帽，带着一份满是 

征被服国家的文件。 

而我正在逃跑，一百年，三百年， 

在冰上，游过去，白天，夜晚，跑个不停。 

我的河丢弃着一个刺破的胸甲和一个得到国王准许的保险箱。 

过了第聂伯河，就是涅曼河，然后是巴格和维斯图拉河。 

最后来到一个有着高高房子和长长街道的城市 

我被恐惧压抑着，因为我只是一个村民—— 

只是假意关注着他们机敏谈论的一切 

想从他们那里隐藏起羞愧和失败。 

谁将在这儿给我吃的，当走在多云的黎明 

我口袋里的一点零钱，买杯咖啡也不够？ 

一个来自虚构国度的流亡者，谁希望我在这里？ 

石头的墙，冷漠的墙，痛苦的墙。 

按照他们的理由。不是我的理由。 

现在接受了它。不再抱怨。你不可能逃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