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七十


那么,神学家老兄,这是你要的, 
天堂和地狱的行家, 
年复一年完善着你的技艺, 
为你的女主人选择书本上的智慧, 
居然发觉你在黑暗中徘徊。 

唉,被狡猾理性玩弄的骗术 
羞辱到骨头里, 
你在人类的家园寻找安宁 
但它们,像帆船,滑过, 
目的地和港口,唉,没人知道。 

你坐在酒馆里喝酒, 
为吵闹和嘈杂而高兴, 
声调升高,然后下降, 
仿佛从一台机器发出 
而你接受了你的隔离。 

在可怜的人世没有时间悲伤, 
春药在每个春天被酿造, 
在魔法中,你的心找到了安慰, 
虽然大斋期的祈祷打断了你咕咕的情话。 
于是你学习怎样宽恕。 

贪吃,琐碎,而且茫然, 
仿佛你的时代没有终结 
你奔忙着,大声赞美着剧院, 
那里肉体假装着 
赢得了夜晚和白天的游戏。 

用羽毛和鳞片飞翔和爬行, 
抹上睫毛油,穿上绒毛衣, 
试着去扮演野兽和家禽, 
忘记了星际空间: 
我的哲学家,试试这个世界。 

你所有的智慧一无所获 
虽然多年来你工作和辛劳 
由于惟一一个报偿和奖品: 
你的幸福是活着 
并惋惜你的生命正在失去。


作者
切斯瓦夫·米沃什

译者
张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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