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下来就好了


天塌下来就好了,重重塌在地上 
象病号扔掉拐棍 
象洁白的床单遮住令人憎恶的衰老 
我就可以回农村 
吃娘烧的红薯稀饭,去地里玩 
到洞穴边等待一个又一个秘密 

天塌下来就好了,我们就能相聚 
仿佛梦里那样,手牵手 
或者,坐你摩托车后头 
拨弄你的长辫 
你说:再也不要分开 

天塌下来就好了,时光就会倒流 
妓女卸去浓妆,强盗放下手枪 
屠夫扔掉紧握的刀,所有的 
战火都会平息,所有的罪恶 
都烟消云散 
狮子、老虎、大象、河马从动物园跑向森林 
所有的孤儿都和母亲团聚 
所有坚固的墙都土崩瓦解 
地球成为我们唯一的家 

天塌下来就好了,我们的视野一望无边 
山川把阴沟填平,海洋把沙漠灌满 
高楼大厦蒸发成滋润小麦大豆的汗水 
夏秋冬都只是麻将牌中才有的三张花色 
春天像巨大的文件夹,打开,谁也不能关闭 

天,塌下来就好了。太阳掉下来 
砸在独裁者头上。月亮掉下来 
砸在伪君子背上。无数的星星也掉下来 
落到有情人湖泊一样明亮的眼睛里 

天,塌下来就好了。反正迟早都得塌下来 
别等地球在痛苦中自爆,再塌下来 
落在哪里啊?


2002.11
作者
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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