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有其名的权利我从不向往,
尽管有人为它而昏头转向。
我绝不抱怨上帝没有赐予
美好的命运:为反对征税而抗议,
或干涉皇帝,要他们停止战争,
报刊是否能自由地愚弄糊涂虫,
敏感的检查官是否禁止杂志
发表滑稽的文字,我全不在意。
你看,这不过是文字,文字,文字。
我所珍视的是另一些更好的权利,
另一种更可贵的自由才称我的心:
无论是依靠皇帝还是人民,
岂不都一样?让他们都去见上帝。
我只需
自得其乐,随心所欲,而不必
去答理别人;不必为权势和官职
违背良心,改变主意,低三下四;
我只需兴之所至,到处去旅行,
欣赏大自然仙境一般的美景,
或在艺术和灵感的杰作面前,
快乐地战栗,喜不自胜地赞叹,
这才是幸福!这才是权利……
***
许多隐居的神父和贞洁的妇女
为了让心灵升入天国的领域,
为了让它经得起人世的风暴,
想出了许许多多虔诚的祷告;
但是至今还没有哪一篇祷词
感动我,像那大斋戒悲伤的日子
教士向上帝反复祝祷的那一篇;
这祷词总是频繁地来到我嘴边,
给予我这沉沦的人无穷的力量:
“我的岁月的主宰!请你别让
忧郁的悠闲和喜欢空谈的习惯,
还有那贪权的毒蛇爬上我心间。
可是上帝啊,请让我看见自己的恶,
让弟兄们不再听到我的指责,
请你在我的心里复活谦逊、
宽容、仁爱以及纯真的精神。”
***
有一次我默默沉思着到城外散步,
顺路走进了一处荒凉的公墓,
到处是栅栏、柱子、漂亮的墓园,
那下面京城的所有尸体在腐烂,
他们在沼泽地胡乱挤在一起,
犹如贪馋的宾客赴下等的筵席,
这是些已故商人、官吏的灵寝,
出自廉价石工荒诞的匠心,
头上墓碑的题铭有散文有诗歌,
记载着死者的职务、官衔和美德;
有个寡妇在为戴绿帽的丈夫哭泣;
到处是被小偷从柱上扭下的墓饰,
一个个光滑的墓穴在张口等待
清早有新的住户从城里迁来——
这一切都使我的心惴惴不安,
使我产生许多痛苦和忧烦。
我多么想啐一口转身走开……
可是
我却多么喜欢秋日傍晚的静谧,
在那种时候去看看乡村的墓地,
有多少死者在肃穆的宁静中安息。那里不加装饰的墓园很广阔;
黑夜里没有小偷在那里出没;
年久的墓碑覆盖着焦黄的苔藓’村民走过都会祝祷和长叹;
那里没有锥形和瓶形的墓饰、
掉鼻子的保护神和披发的卡里忒斯,只有一棵大橡树荫蔽着坟茔,
摆动着,发出萧萧的响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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