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

醒来时我感到了

疼痛，月光

洒满屋子。我的胳膊伸展着麻木了，

像旧船锚撑在

你的脊背下方。你在做梦，

后来你说，跳舞的地方

你来早了。心神不宁

没多久你就好了

因为那儿实际是个

跳蚤市场，你穿着鞋，

或光着脚，都没关系。

*

“救命，”我说。并试图

抬起胳膊。可它还是伸在那儿，很疼，

无法自行抬起。即使在

你说了“什么东西？怎么了？”之后

它仍在原地——充耳不闻，任何担心

和忧虑的表情都无动于衷。

我们向它大喊，它没回应

我们害怕起来。“它睡着了，”

我说，听到那些话

便知道这是多么荒谬。可是

我不能笑。不知为什么，

在我们之间，我们成功的

抬起了它。我一直在想

这不是我的胳膊

当我们击打、挤压、

刺激进而恢复知觉。摇晃它

直至痛麻彻底消失。

我们聊了几句。

内容我忘记了。应该是可以让

相爱之人彼此说出的劝慰之言

在那一刻在如此奇怪的

情形下。我记得

你说房间的灯太亮你都能看见

我的黑眼圈。

你说我需要规律的睡眠，

我答应了。我们先后

去了浴室，然后爬到床上

各自一侧。

拉起被子。“晚安，”

你说，那天晚上的第二次。

睡吧。或许

可以回到同一个梦，或者新的。

*

我一觉睡到天亮，两条胳膊

紧紧搂在胸口。

不时活动我的手指。

那时我的思绪

一圈又一圈的绕着，总是回到

它们的起点。

不可避免的事实：即使在

我们进行这次旅行时，

还有另一次旅行，更奇怪的是，

我们还得去做。

注：1、露易丝•博根(Louise Bogan，1897-1970)，美国女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