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见过这样一种景象,
如今一想起,仍使我心中发凉,
就仿佛是一只青蛙流在那里,另一只则跳进水塘;
格拉菲亚卡内站在离他更近的地方,
用铁叉叉住了他那沾满沥青的头发,
并把他拖了上来,活像拖上一只水獭。
所有这些魔鬼的名字我都早已知晓,
因为在挑选他们时我就把这些名字一一记牢,
这时我则注意他们何以这样呼叫。
“喂,鲁比坎泰,你来用大铁叉
把他扎住,被他剥皮!”
这些该诅咒的家伙齐声喊道。
我这时说道:“我的老师,倘若你能做到,
就请你想法弄清
那个落入仇敌之手的不幸者是什么人”。
我的导师走近那人身边;
询问他哪里是他的家园,
那人答道:“我生在纳瓦拉王国。
我的母亲把我送到一位 主那里充当仆奴,
她与一个浪荡子弟将我生下,
此人既荡尽了家底,有毁灭了自己。
后来,我进入了那贤明的君主特巴尔多的王室:
在那里,我开始卖官鬻爵,贪污受贿;
为此,我如今在这滚烫的沥青中煮沸,是罪有应得”。
齐里亚托的嘴巴两边
都呲出一颗獠牙,犹如野猪一般,
这令他感到,仿佛只用一颗也能把他撕烂。
这正是老鼠落在恶猫中间;
但是,巴尔巴里恰用双臂把他围拦,
并说:“我来把他收拾,你们且呆在一边”。
他又把脸转向我的老师,
说道:“你若想从他那里了解更多的事,
那么,你就问吧,趁着别人尚未把他毁掉”。
导师于是开言道:“现在,你说一说:
你是否知道在其他罪人当中,有谁是拉丁人,
也在沥青之下受苦刑?”
那人答道:“不久前,我刚离开一个人,他的老家就离那里很近:
我本该仍与他一道被沥青所遮隐!
这样,我就不必害怕魔爪与铁叉”。
这时,利比科克说道:“我们容忍得太过了”;
他当即用叉子把他饿一只胳膊挑起,
把它撕裂,把连筋带肉的一块径自拿去。
德拉基尼亚佐则想朝下面给他一下,扎他的双脚;
这时,那位十人队的头目转过身去,
面带怒容,朝周围来回扫视几遍。
等他们稍微平静下来,
我的导师就趁势向那人提问,不敢延缓,
而那人仍在把自己的伤口看了又看:
“你说你方才不该离开那个人而来到岸边,
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他于是答道:“他是修士葛米塔,
是加卢拉州人,是个恶贯满盈的器皿,
他手里掌管着他的主人的敌人,
却使他们个个对他交口称赞,满意十分。
他拿了大笔钱财,不加审讯就释放了他们,
正如他所说的行话;在担任其他要职时,
他也照样枉法贪赃,不是小污吏,而是贪污之王。
洛哥多罗州的米凯莱·赞凯老爷经常与他谈话;
每逢谈起撒丁的事由,
他们的舌头就从不感到疲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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