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飞起

只有半张脸

另外半张脸挣脱风，冲向高空

云朵正在把天空吹散

鸟以天空为半径

来回盘旋；叶子在窗前

那些飘下来的，或在泥里，或去远方

最远的可以随水飘到大海上

飞鸟藏起半张脸，携带落叶的气息

让自己沦陷

有人从一闪而过的锃亮中

见到它孩童的容颜

我发现贴着低空连续飞行的落叶

残损的肢体被暮色搀扶

一枚盖过了另一枚

风从未回过家

这个多汁的早晨

落叶又一次听到自己的心跳

那是一枚镍币和半边月亮的关系

避开过于美好的事物

飞鸟的眼里，只有天穹

没有领空，又一群鸟已经飞走

它们比闪电快

风中的云朵，也是崭新的

落叶让渡了时间

置身于节气外

飞鸟也是，出远门都不备伞

自由是虚拟，天空从未被分割过

飞鸟与落叶是同一具身体的两种侧面

或随云朵翻飞

或消失在咆哮的大河里

尤其是奔跑的秋天，被砍斫的秋天

有些人一生都在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