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从俄亥俄出发。
依然会梦到家。
临近曼斯菲德,庞大的驽马群秋天住进黑洞洞的牲口棚里,
它们在那儿会变得懒散,会咀嚼小苹果,
或者睡很久。
但现在是夜晚,我的父亲在领面包的队伍里
觅食,我无法找到他:离得那么远
一千五百英里或差不多的距离,
可我几乎无法入睡。
穿着破旧蓝工服的老人跛行到我的床前,
牵着一匹温驯的
瞎马。
这是1932年,他带着机器的油污,唱给我
一支养鹅女的催眠曲。
屋外,那座矿渣堆静候着。
2
明尼苏达西部,此刻,
我又睡着了。
睡梦里,我蹲伏在火旁。
在我和太平洋之间,仅存的人类
是老印第安人,他们想杀死我。
他们蹲下,凝视着远山上的房子
淹没进小小的火焰里。
他们的斧刃脏兮兮,粘着庞大而安静的水牛的
油脂。
3
已是黎明。
我打着冷颤,
即便盖一张大羽绒被。
我昨晚进来,烂醉,
也没有生起油炉。
良久,直至此刻,我倾听着疾风。
风雪的呼号包围着我,在外面荒弃的草原上。
就像流浪汉和赌棍的声音,
喋喋不休地穿过十九世纪内华达那座空荡荡的
妓院。
4
连任选举失败了,
华盛顿州马克蒂奥镇教育程度不高的警长
又开始了酗酒。
他带我爬上悬崖,踉踉跄跄。
我们都醉了,站在坟墓中间。
北上阿拉斯加的矿工们在这里停下。
愤怒,他们把自己女人破碎的尸体
铲进了长满蟹甲草的沟渠里。
我躺在墓碑中间。
在悬崖的底部
美国已经完蛋了。
美国,
又一次跳进了大海
黑暗的海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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