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荒

为何驼鹿与野兔在林中蹦跳

离开人们？

人们啃食白杨树皮，

吞下冷杉的嫩芽……

妇孺与孩子在林中徘徊游荡，

收集白桦树叶

用来煮白菜汤、杂拌汤与红菜汤，

杉树顶的嫩芽与银灰色的苔藓，——

森林中的美食。

孩子，树林里的侦察兵，

在林间游荡，

在燃烧小白虫的篝火上，

炙烤小兔子、圆白菜、肥虫子

或者是大蜘蛛——它们比核桃更甜。

孩子们捉鼹鼠、捉灰蜥蜴，

向窸窸窣窣的爬行动物射出箭矢，

用杂草烤制小面包。

从饥荒里逃出的飞蛾，

孩子们装了满满一袋，

今天放了蝴蝶的红菜汤——

由母亲炖好。

野兔在林中温柔地蹦跳，

孩子们入梦一般

眼中的世界明亮起来，

他们兴奋不已，睁大眼睛看着，

他们是饥饿之中的圣徒，

他们不相信真理。

但兔子以灵巧的视野逃脱，

它的耳尖是黑色的。

箭矢在它身后飞奔向它，

但是迟了——丰盛的午餐逃走了。

孩子们愣住，一动不动……

“蝴蝶，快看，它飞走了……”

抓啊！跑啊！那有一只蓝色的蝴蝶！……

森林一片静寂。一只狼从远方奔来，

就在这里，去年

他吃下了一只羔羊。

狼转来转去，久久不停，所有的地方都闻了闻，

但是什么都没留下——

都是蚂蚁的食物，——除了风干的蹄子。

伤心的狼，蜷缩起坑洼的脊背

跑出了树林。

在那里，黑琴鸡与白松鸡

在积雪上沉睡，爪子将压下一道道

深深的印迹，身上落满了雪……

小狐狸，一身火红色的毛，

它利爪矫健，爬上树桩

并思考着未来……

是变成一条狗？

向人类献殷勤？

布下了一张张小网——

躺在任意一张上面吧……

不，这是危险的。

人类会吃掉红狐狸，

就像吃掉狗一样！村里的狗不喊不叫……

小狐狸用绒毛的爪子给自己洗澡。

它翘起红帆一样的尾巴。

松鼠念念有词，抱怨着：

“我的坚果和橡树籽在哪？——

人们吃掉了！”

寂静无声，晴朗明媚，天色已晚，

松树以轻声的嘟哝声

与白杨亲吻。

或许，明天它们就被砍倒，成为人们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