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儿

五月的恶疾：疮斑和毒藓

事情有了眉目

坐在饭桌前

与一个来看望的使者赔笑

眼睛看哪里，失败的身体

无从遁形

还是瞎了好？尽说昏话……

赴难的远游多么艰险

你到夜里还要点起灯

好好看看父母苍白的脸

因俭省而寡欢，因贪婪而枯竭

这判文灼灼如祷，莫名其妙

他会把所有的酒喝完吗？

痴儿在空竹的间隙添饭，换小菜碟

忙里忙外，照顾着凶年的祭品

保养腐败的猪头、母鸡和鲤鱼

在光景，却不在场合

那旺盛的精力有如神性

而使者酒醉后吐露的悲伤

显得虚伪，像胀满的蚊子

你体谅他，如体谅此刻

在你早已丧失庇护力的家

可能只因为他提及

许多老朋友的名字

那些迟暮的理解就

不可发生地降临了

扎小辫的痴儿盯你的眼睛

浑浊的杂质、内脏分泌物

家养的老狗，去年死了

看门的小猫里未尝不是狗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