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他已逝的爱人


现在,他们已不再是
彼此的任何麻烦

他可以把事情都翻一遍,列出
从未发生之事的清单,所有

消逝的无法完成的事情。
例如那个……例如

他从没剪下她的头发,保存下来,从没
顺着她发型用发刷梳梳,从未体会过

在亲密陪伴的场合听到她名字而脸红。
他们竟从未像餐具埋起来那样入睡——

两把勺子或叉子完美地贴在一起,
或者充分利用一些恶劣的天气——

披着片状闪电,走进倾盆大雨,
或者一人开车,一人换挡。

他竟也从未抬起手指
阻止她轻启朱唇

说破那条消息,
或品尝那个水果,

从未把她如梨的心摘下留给自己,
或把她的手举到他自己心的部位,

那只握在她手中的一只又小鸟,
黑黑的,瑟瑟的。那儿会痛。

从未说对话,
或写下来。

从没在午夜之前偷跑那黑黑的一英里
回到他家,或者哄她再解开一个上衣纽扣,

然后再解开一个,
从不知道她

最喜欢的颜色,
她的品味,她的风味,

从没给她洗澡或递毛巾,
或者给她打肥皂,或把她头发

打乱编成甜筒或泡沫蜂巢,
或者在他可能得手时,举止失当,

或逾越界限,或者没有梳子
却梳你的头,或者抱着一颗被刺破的心,

穿过那黑黑的一英里走回家,
那里会痛,那里会痛,也没有帮她

把手捂到他的心上,
那就像蝴蝶的两个蓝色翅膀。

从没有差点哭出去,
从没有描述过

心脏病发作,
或在丝绸衬衫下

用手呵护她的乳房,
她的左边,像心脏

哭出的一滴肉,
那儿会痛,

从没用拇指轻刷她乳头的螺母,
或从她的肚脐里喝醉人的醇酒。

从没以她的名字给北极星命名,
或者像火焰或火引子遮住

她脸庞的面具,
从没通宵不睡,

或者把她引回他的屋子,
或者说“别问我喜欢你

是怎样的。
我就只会这样做。”

他怎么就从没想出一个防火方案,
或解开她的手,好像她的手

是一个银箔
包着的实心球,

里面藏着一条生命线,
而他把自己的线贴着它对比。

然而话是说了一些,却从没什么意思——
任何人都可以顺口说的甜言蜜语。

而他本应说的一些话他却没说,
至于心,它究竟怎么痛,多么频繁。


作者
西蒙·阿米蒂奇

译者
得一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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