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件

他期待着，那些熟悉的名字能够回来，

穿过雨雾笼罩的花园里的树丛。

妻子打断了他的思绪，摆好咖啡，

递给他早晨的邮件。虽然雨

把字迹淋成了紫绿色，但他知道

他们是谁。雨停了。阳光耀眼。

他沿着战壕走过去取邮件。

一切都好。早餐和咖啡的气味

差不多刚好盖过朽坏的气息。战友

在明信片上留下了字迹。“我很好”意思是

我在前线。后方的人永远不懂。

他想接过明信片，抹掉那些字迹。

一声叫喊，一阵枪声，纷乱的脚步声

越过电报，几乎踩在他身上。

他跳起来，在阳光里审视树的残枝败叶。

那些树都被炸毁了。花园的砖墙

是敌人的工事，一片狼藉，让人想到家。

突然是几年之后，他的目光越过它

望向太阳。那一瞬间的痛苦和目盲

把两套电码聚到了一起：一套

是他妻子所见的，而在另一套里

所有的生活都是空白：敌人的枪炮，

战役那天耀眼的阳光，

以及死者寄回家的明信片，

他们用手抵挡痛苦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