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

我梦见我在挖一座坟

水不停地流进去。

第二天，你死了。

我给你穿上毛线裙

和夹克。

因为你总是觉得冷

而且我答应过你。

然后我吃了一只马铃薯，走出门外

开始挖坟。

我想起越战；

我们相遇的那天。

你像铁铲柄一样瘦，

穿着冬天的棉衣。

落日，一块暗红

浮在钴蓝色的碗里，

我们仰面躺在泥土上，

我的手搭在你的阴部，

你的手推开它，

把它推开，

就像那样。

就像那样，我们分开了。

后来有一天，你看见我在种马铃薯。

我来帮你，你说着，

递给我一个孩子，

她鲜艳的红发和你一样。

我娶了你。我们打过架。

血是神圣的，它保佑我们，

把我们连在一起。

安娜，你现在在哪儿？——

飘向镜中长廊的尽头，

裹在红色的荣耀里，充满怨恨？

我狠狠地把一铁锹土倒在你的棺材上。

不是因为我恨你用毒药

放弃了这一切。

但我就想这么做。

最后地满足我的饥渴，

虔诚地为你奉献，

并且让你承认这一切

在我将棺材放下

给你自由之前。

你眼中的生命是金黄色的，

就像牧师女儿的辫子。

它是早晨的霞光，

是万圣节，是你死去的姐姐

认为能带来好运的

婴儿的牙齿。

但我只想我们能够日日夜夜

继续下去，没有恐惧或希望。

我不能原谅你的离去。

我从衣袋里取出马铃薯。

一口，再一口。

如果这就是永远活下去

我唯一需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