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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话里我的母亲说,她正在清理
她的新情人的衣服——我的心
碎了,接着是温柔的声音,
仿佛她压低了音量,进入
一条音乐的河流。我没有不开心,
她说,这比教堂对我更好,
她透过眼泪的声音,像一株长久缺水的植物
被浇灌时发出低吟,
她向我倾诉她的感受。我仿佛躺在
西海岸边的一个摇篮中,她或许是一个
年轻或古老的母亲。
现在我听见被绑在桅杆上的人
吟唱的旋律。这与我
没什么关系,她的生活,搁置在
我的生活之上,并非真实的生活,
而是化学合成的,近似于地形,
战壕和射程,也许它就是
普通的人类生活。
现在我母亲的声音很像我,如同
我在对自己说话——一个
茫然、失落又满怀希望的人。
现在我感到,我从不想停止责备她,
就像享用被剥去壳的
硬壳动物。但是我的母亲
并非一个微不足道的、被剥了壳的哭泣者,
呆在我手边的水池中。我想过,
反复想过,对于是否该原谅母亲,我犹豫不决,
好像一旦原谅了她,我就会失去她——现在,感觉到
她的存在,反而使我孤独,
她只不过是一个妹妹。是的,
虽然我听见她的叹息近在耳边,
我的母亲却在我的前方,遥不可及,
慢慢地走向她生命的终点,
那永恒的彼岸——她那么孤独,
一个孤独的女人,站在我认识的所有人
前面,拒绝死亡,心
破碎成独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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