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澳大利亚的假日


  我们在悬崖峭壁间穿过山谷,
  大片金色的田野忽然涌现,庄稼已成熟,
  等待着被收割,它们缓缓倾斜到岸边,限定在
  一个整齐的轮廓中,后面的山坡上,
  是开阔的林地。
  我们已用路标和车速精确计算了里程数,
  准备好迎接美特有的袭击——
  绵延的海湾伸向全副武装的天空,
  但是此刻,她和以往一样,戏弄我们,让我们惊讶,解除了
  对抗、防范她的大脑的武装——
  躲过哨卡,捕获了心灵。
  在我们下方,
  绵延的海湾,映照出无可比拟的天空。
  在这无限中
  
  空气和水是静默的——只有涟漪
  轻轻晃动系在锚地的渔船,
  光移动在涂抹着清漆的船舷。
  海鸥滑翔,停止于近乎完美的飞行中,
  在这永恒的一瞬,
   安宁呈现给我们
  一副静的图画。看,地平线上,
  烟雾的三角旗拖曳着迷茫的汽船,
  云栖息在无形的停泊地。
  
  没有什么扰乱我们的行程,
  没有无法想象的恐惧遮蔽太阳,
  没有可怖的尖叫划破一个无星的夜晚,
  当一天结束时,我们回到安宁的家中。
  
  没有死亡与黑暗和我们同行,
  没有军事设施,也不会呆在其他人
  所在之地,任流弹与猛烈的炮火
  突破睡眠虚弱的防御。
  
  我们的心不知道担忧和害怕,
  当烈性炸药炸出一次天空的日蚀,
  从眼中抹除美,在孩子们
  尚余微笑的唇上烙下恐惧的印记。
  
  二十一点,这是生命与欢笑
  彻底沦陷的时刻,
  当战争胜利时,只有死亡独自
  在他的同代人中记下得分,
  
  这是属于我们的一个时刻,当生命
  一天比一天急迫,
  夜晚难以觉察地,却更确定地
  侵蚀着天空。
  
  他们已用枪弹和大炮平衡了孩子们的出生,
  准备好迎接战争特有的袭击,
  他们的年轻人已成熟,等待着被收割;在相同的
  秩序与行列中濒临死亡。他们用毁灭性的武器
  取消了死亡,
  而我们,不确定的幸存者,站在岸边,
  召唤奇迹般的远方,掏出手帕
  向着文明挥动,略微理解了
  死亡和绝望。
   这是我们分道扬镳之处——
  
  偏执的年轻人在沙滩上玩板球:
  蔑视智慧,警惕大海,
  不追问时间,安于
  太阳沉落,月亮升起,
  在银色的月光中饥肠辘辘地回家,
  不再留念孤独的白色海岸,
  以及沙滩上微微起伏的波浪。
  但是年老的智者在这夜晚的空气中
  看见了一种无限的悲伤,当波浪
  携带退潮的叹息回到孤独的海中,
  他们听见了一种哭泣。
   并体验到人的生命,
  在辽阔的星空下,潮起潮落。


作者
罗斯玛丽·多布森

译者
倪志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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