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曲

有一种事，我妈妈真是专家：

把她爱的人送到另一个世界。

小家伙，宝贝——这些

她轻轻摇着，哼着或唱着。我说不了

她为我爸爸做了什么；

但无论做了什么，我确信都是对的。

为一个人做好入睡，或是死亡的准备，真的

是同一件事。催眠曲——他们都说

不用害怕，他们就这样解释

妈妈的心跳。

所以活着的人慢慢地平静下来；只是

临死者做不到，他们拒绝这样。

临死者像陀螺，像回转仪——

他们旋转得飞快，看起来倒像静止一样。

然后他们飞得四散而去：在我妈妈的怀抱里，

我妹妹曾是原子云，粒子云——这就是区别。

当一个孩子睡着了，它还是囫囵个。

我妈妈已经看见过死亡；她并不谈论灵魂的完整。

她带着一个婴儿，一个老人，作为对比，黑暗

在她们周围渐渐凝固，最终变为泥土。

灵魂像所有物质一样：

它干吗要呆着不动，忠实于它的一种形式，

当它可以自由自在，不受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