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

过了这么久，你想

你要把它织入

语言的网中。但它又一次

重构，像普罗透斯*一样善变。

你在厨房里交谈

和你的前海军弟弟，他的两个孩子

攀着他纹过的手臂，当他继续

关于又一次失业的话题。

你已经听了一个小时了，

他的脸在灯光下变得更加暗淡

当你不停地看表的时候

直到它又来了：幽灵浮现

就像第一次，当你

最年长的那个，离家结婚。

你进到小船里，独自一人，注视着

他们六个，你的妹妹们

和你的弟弟们，他们的脸上下浮动

在水中，当他们的手指抓住

船舷。大船正在沉没，

妈妈和它在一起。一只桨卡住了

羽毛般漂着，另一只已经丢失

肮脏腥臭的污水淤积

在底部，而你微小的小船

继续缓缓移动远离他们。

在每一道苦涩的浪潮间，你都能数点

他们朝上的脸——白色的玫瑰

散落在一片黏糊糊的海上，眼睛盯着

看看你会怎么做。而你?

你是他们的保护者，你是他们的守卫者

和中间人？各人为自己，

你记得当时这样想，他们的脸

每划一桨就变得更加暗淡。

【译注】

*普罗透斯Proteus，古希腊神话中的海神，能化身为各种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