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着,等在厅里,而他的妻子
把我父亲安顿好过夜,
调整好输液管,擦去
他嘴角干掉的唾液,
确保接粘液的杯子靠得
够近,唤人的按钮别在床单上
就像摇篮边上的橡皮奶嘴。
我想着点滴管、床上的铁摇把、
唤人的按钮、杯子、台灯,我早就
明白他只是这个物体世界中的
一个物体,因为他不要说话,
有时,一个星期不言不语,
只会比划——四指和拇指
僵硬地张开、再闭合,
像鸟喙:女人才唠叨;用手掌根
拍打脑门:女人总是这样
愚笨,会搞坏你的脑子。我早已不再期望
他在死前还会对我说什么
肺腑之言。我在护士值班室旁
等着,母亲们带着孩子回家前
会把花束留在这个地方。
她走出病房时,脸上光彩熠熠——他
抓住她的双手谢谢她
这二十年来为他所做的一切,
尔后还加上一句:我要把余生
全身心地奉献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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