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家时在你家读你的诗

今晨我第一眼所见的

是一只长腿杜鹃

伫立于你垒砌在窗前的石墙。

几只顽皮的长耳野兔

在仙人掌丛中跳来跳去，

阳光一片清寒。

群山犹如海市蜃楼，

似乎刚从你某首诗中

漏出，就被那儿的神

吹一口气撑开，

于是它们漂浮

在一片香蒿的青蓝

和沙漠的金雀花之上。

远山虚幻无肉无骨！

我在你的诗集里

发现它们严肃的重量。

也发觉那杜鹃的严肃，

绝不像漫画那样

尾巴缀满副词的修饰。

沿着那道石墙走去

犹如在书页间扭转，

熠熠闪烁的黄石块

彼此嵌合，自然而然

而又天衣无缝，因为你的汗水；

这儿有野兔、仙人掌的园子、

而树状仙人掌好像草坪上的活墓碑、

还有自破晓开始的狗叫犹如连载小说——

你的大白狗应和着山狗的狂吠。

还有苦涩的阴暗。

是否还记得我曾对你说：

自从我们那个沙漠之夜，

每当第一眼见到月圆

我便不能不想到你？

还有你这首有关历史的完美诗篇：

嵌合进了另一个人的生活，

对此，你有何感想？

待你回来后，请务必记住：

当你有一天在写诗时驻笔，

我的某个表达会跃进你的诗节。

正如现在，我写着这行诗，

我借用了本属于你的词语，

现将它们奉还，犹如这片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