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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提蒂鲁斯!你肯定把我给忘了。
我是梅利波斯,那个种土豆的人,
你曾同我谈过话,你还记得吗?
很多年以前,恰好就在这个地方。
时世艰难,我一直为生计而奔波。
我已被迫卖掉我河边低地的农庄,
在山上买了座价钱便宜的农场。
那是个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只有适合牧羊的树林子和草场。
不过牧羊是我下一步要干的行当。
我再也不种土豆了,才三十美分
一蒲式耳。就让我牧牧羊吧。
我知道羊毛已跌到七美分一磅。
不过我并没打算出售我的羊毛。
我也不曾卖土豆。我把它们吃了。
以后我就穿羊毛织物并吃羊肉。
缪斯照顾你,让你以写诗为生,
你以农场为题材并把那叫做农耕。
哦,我没责备你,只说日子轻松。
我也该轻松过,只是不知怎样轻松。
但你该对我们劳动者表示点同情。
干吗不用你一个诗人作家的天赋
为我们的农场向城里人做点广告,
不然就写点什么来提高食品价格,
或者写首诗来谈谈下一届选举。
啊,梅利波斯,我倒真有点儿想
用我手中的笔来谈谈政治问题。
千百年来诗歌一直都注意战争,
可何为战争呢?战争就是政治——
由痼疾变成暴病的血淋淋的政治。
提蒂鲁斯,我的感觉也许不对,
但我觉得这革命的时代似乎很糟。
问题是这时代是否已陷入绝望的
深渊,竟然认为诗歌完全有理由
脱离爱的更迭——欢乐与忧伤
脱离季节的轮回——春夏秋冬,
脱离我们古老的主题,而去判断
难以判断的谁是当代的说谎者——
当在野心的冲突中大家都同样
被叫做说谎者时,谁是头号骗子。
生活可能充满悲剧,十分糟糕,
我会斗胆如实叙述生活,可我敢
指名道姓地告诉你谁是坏人吗?
《艾尔森船长》的命运令我害怕,
还有许多碰上华盛顿的人的命运
(他曾坐下来让斯图尔特为他画像,
但他也曾坐下来制定合众国宪法)。
我喜欢稳稳当当地写些典型人物,
一些综合了典型特点的想象的人物,
以此证明有邪恶的化身这种东西,
但同时也请求免去我一项义务,
别让我当陪审员去说那声“有罪”。
我怀疑你是否相信这时势不妙。
我眼睛总盯着国会,梅利波斯。
议员们所处的位置比我们的都好,
所以任何事情要出错他们都知道。
我的意思是说他们完全值得信赖,
要是他们认为地球要更换地轴,
或是某个天体正开始使太阳膨胀,
他们肯定会提前给我们发出警报。
可眼下他们就像课间休息的孩子,
在院子里玩的时间长如他们的会期,
他们的游戏和比赛还没组织起来,
正各自嚷着要玩捉迷藏、跳房子、
抓俘虏或玩跳背——一切太平。
就让报纸去声称害怕大难临头吧!
没什么不祥之兆,这点我放心。
你认为我们需要社会主义吗?
我们已经有了。因为社会主义
在任何政体中都是个基本成分。
天下并没有什么纯粹的社会主义,
除非你把它视为一种抽象的概念。
世上只有民主政体的社会主义
和专制统治的社会主义——寡头政治,
后者似乎就是俄国人拥有的那种。
通常专制统治中这种成分最多,
民主政体中最少。我压根儿不知
纯粹的社会主义为何物。没人知道。
我不怀疑那就像是用抽象的哲理
把各种不同的爱统统解释成一种——
一种肉体和灵魂的不健全状态。
感谢上帝,我们的习俗使爱分离,
这样在朋友相聚之处,在养狗之处,
在女人和牧师一起祈祷的地方,
我们就避免了陷入尴尬的境地。
世间没有纯粹的爱,只有男女之爱、
儿孙之爱、朋友之爱、上帝之爱、
神圣之爱、人类之爱、父母之爱,
当然这还只是大致地加以区分。
诗歌本身也会再次重归于爱。
请原谅我这样比拟,梅利波斯,
它使我远离主题。我说到哪儿啦?
可你不认为该更加社会所有化吗?
你的社会所有化意味着什么呢?
为人人谋幸福——比如发明创造——
应该使我们每个人都从中受益——
而不仅仅是那些搞开发的大公司。
有时候我们只能从中深受其害。
照你的意思来说,野心已经被
社会所有化了——被尝试的第一个
习性。接下来也许该是贪婪。
但习性中最糟的一种还没受到限制,
还没社会所有化,这就是发明能力,
因为它并不为卑鄙的自我扩张,
它仅仅只为它自己盲目的满足
(在这点上它与爱和恨完全一样),
结果它的作用对我们是有利有弊。
甚至在我俩说话时,哥伦比亚大学
的某位化学家就正在悄悄地发明
用黄麻制羊毛,而他一旦成功,
成千上万的农场主将失去羊群。
每个人都为自己要求自由,
男人要爱的自由,商人要贸易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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