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美人：王子的变奏

越过刺篱后，我来到了第一页。

他躺在那里，皮毛因尘而变灰。

当我俯身，揭开一只眼，打了个喷嚏。

但眼球就在这儿，蓝色

如同它凝视的天空……

而哨兵的铁甲因生锈而棕红。

孩子们在里面玩耍：那小妈妈的

脏手，离那磨损、胀裂而

被吹离的孩子[1]一英寸，

对着它伸直——不伸直。

在他们的世界的小盹中的花朵

由成千上万颗拂晓露珠装饰。

但最终，在用你们的血建立的

所有网络王国的中心，

我发现了你；而——看!——血滴

仍在那里，在你手指的灰尘下：

我挤压它，缓缓地，顺着你的手指，

它掉下，滚落开，正如应当。

而我弯腰触碰（就在一度是

玫瑰的灰尘下）沉稳的嘴唇——

它们在爱的持续呼吸之间

启开，为了那搜寻者，死神之吻。

然后我在你身边躺下，在

我们之间，灰尘中，是他的剑。

当世界终结——它永不会终结——

灰尘最终会在审判中从

你的眼睛落下，而我将低语：

“我已在你的身边睡了

千百年，在这儿，你已发现、我

已保留的最后的漫长的世界。”

当他们来找我们——没人会来——

我会从我漫长的浅睡中翻身，

我会低语，“等等，等等！……她睡着了。”

我会低语，凝视，如那搜寻者，死神的

凝视，而用我灰尘的手尖合上

那熟睡者的眼睑——

                                看，他很快睡着了！

译注

原版本的睡美人故事（见《格林童话》），讲的是王子找到睡美人公主的宫殿，一吻让她醒来，随即宫殿沉睡的人们都醒来，从此王子和公主过上幸福的生活。

[1]这里应指诗中孩子们在玩过家家游戏时，扮演一个女孩（诗中的“小妈妈”）的孩子的玩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