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死神，魔鬼

牛角顶冠、头发蓬乱、蓄玉米须的

死神是个稻草人——他的死神头，一个

朝人亲密倾移的手转陀螺

仅以蝰蛇相饰；他所骑的母马鬃毛卷曲，

马勒穿绳，在一个骷髅旁咀嚼香草。

他警告，举起时间的交叉锥：

过去和未来是流沙，在此

收缩成现在。

一名长矛兵在后面小跑。

他长矛的拔钉锤仿效中嘲笑——分叉，倒置——

他的巨角那麻点的、棱纹的、翱翔的新月。

一只衰老成阉牛的替罪羊；公猪鼻：

他柔软的大耳朵斜突在空气中；

一块垂肉坠至胸部；每只耳朵下面

一只羊角摇转；一只马刺卷烧，出自

他前额的兽皮；蝙蝠翼，仅是棱骨；

他的眼圈一圈一圈又一圈

上抛媚眼，无欢，邪恶，恭顺而下流——

这是魔鬼。肉体对肉体，他

咩咩呼叫畜群回到存在的深坑。

骑士披着凹槽纹铠甲；长矛上方，是

那只老狐狸的灌木；一只羊狗跃向他的马镫，

忠诚地略略斜睨（我们的助手，

我们愚蠢的助手）；他暗褐色的战马在身躯下

有力地迈步，隆重而庄严；

他的城堡——某个人的城堡——建于每一座峭壁上：

就这样，就这样被陪伴着，骑士走过这世界。

魔王友好地哞叫，死神张口，提醒着：

他听着，而自信，甚至没对他们

投以一瞥，而沉着超然

看那——那——

人的神情完成了自己。

他自己肉体的死亡，外于他而立；

他自己灵魂的肉体，外于他而立——

死神和魔鬼，对他而言，其为何物？

他的存在指控他——然而在决心中，

在绝对的强韧中，他面容坚定；

微笑的褶皱有益于沉稳；

面容是它自己的命运——人行其应行之事——

而身体在它下面说：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