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为了配助听器、配眼镜来我父亲
办公室的人吗?他们有时会多逗留一会儿,
和我父亲聊天,而我在后屋打扫,
处理包裹,清洁仪器;如果父亲忙着,
我会帮着卖电池,或者回答他们的问题。
那个特别吵的高个老头以一种吊嘴角的含讽的笑
掩盖他听不见的空缺;一个女人不停地哼唱
一个音符,拉得很长,我们称她为“哼唱者”——
她那个白胖老公(看起来像皮尔牧师)没日没夜地听,
怎么受得了的呢?其他人包括:一位妖媚的老太太,
她戴着束发带,是个欧洲人;做难民工作,
那些夏天时在海边木板路上开礼品店或摆摊的人;
到了冬天,她肯定要靠社保过日子。有个男人
总是用共济会的手势和行为标志向我父亲打招呼。
为什么我希望这个世界对他们温厚?尽管
他们肯定早已按不同方式从这个世界溜了号,
而我当时还在学校里混日子,或者我在游车河、
看闲书,与艾伦闲扯。为什么要新添这份多余的关心?
我不希望他们在可怕的痛苦中死去,没有一个朋友。
虽然许多活着的人也在挨饿,但我仍然为他们祈祷,
为这些大多是无名的几乎没人记得的死者(除了蒙克先生、
罗丝-沃格尔夫人):我希望他们还有一点额外的东西,
某种愉悦的东西,一顿好饭,一本书或一台像样的电视。
我祈祷谁施行这种坚韧的、低端的慈善?今天,我看到
一位慈善专家,是一位修女,穿着常人的裙子和衬衫,
但她有藏青与白色相间的头巾或头饰,围起那张素净的
可能是爱尔兰人的脸,她比我大五岁,也许十岁。
邮局职员对她说破不开二十美元的票子,
所以她去隔壁换了零钱,又回来寄送包裹。
我出来时,她正开车离去——我感觉,她脸上有一股
恼怒的神气,但举止端庄欢快,仿佛零钱、邮件、汽车、
衣服等等都很合理,其本身就是一种乐趣:如我想到的
那些笨笨的、带着面纱的女孩,在小学读书,
很享受学校的规矩。她真有可能就是一名小学老师;
不过她令我想起的倒不是这个,而是我自己在那里——
有那么一个人或名字,一个叫玛丽或约翰的,知道
清洁工是一位伍德豪斯;校长是林格文先生;办公室
秘书叫阿波斯特拉克斯夫人;校车司机叫雷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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