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祖匹祖高地 6陈黎 译

马克丘·毕克丘之巅(6)王央乐 译


我跟着登上地的阶梯,
于是,我在茂密纠结的灌木林莽中,
穿过失去的丛林野蛮的纠缠
攀登大地的梯级,
走向你,马祖匹祖。
向你,马克丘·毕克丘,走去。
巍峨的梯石之城,
你是层层石块垒成的高城,
那不曾被大地的睡衣遮藏之人
最后,为大地所没有掩藏于
终于拥有的住所。
沉睡祭服之下的东西所居住。
在你身上,仿佛两条平行的直线,
在你这里,仿佛两条平行的线,
闪电以及人的摇篮
闪电的摇篮和人类的摇篮,
在荆棘的风中摆荡。
在多刺的风中绞缠一起。

石头之母,兀鹰的泡沫。
石块的母亲,兀鹰的泡沫。

人类黎明高危的暗礁。
人类曙光的崇高堤防。

埋葬于原始沙层的锄头。
遗忘于第一批砂土里的大铲。

这是旧巢,这是新居:
这就是住所,这就是地点;
这里玉蜀黍丰实的谷粒高高跃起
在这里,饱满的玉米粒,
又像红雹一样射下来。
升起又落下,仿佛红色的雹子。

这里金黄的纤维自驼马身上剥下,
在这里,骆马的金黄色纤维
覆盖爱,坟墓,母亲,
给爱人,给坟墓,给母亲,给国王,
国王,祷词,勇士。
给祈祷,给武士,织成了衣服。

这里入夜之后人脚与鹰爪
在这里,人的脚和鹰的脚
同栖于高大血污的
在一起歇息于险恶的高山洞穴,
兽穴,并且在清晨
以雷鸣的步子在黎明踩着稀薄的雾霭,
以雷电的步履行走于精纯的雾上,
触摸着土地和石块,
并且碰触土地与石头
直到在黑暗中或者死亡中把它们认识。
直到它们在夜里,在死亡里认出他们。


我瞧着衣服和手;
我注视着衣服与手,
瞧着鸣响的洞穴里水的痕迹;
注视着回声的洞穴里的水迹,
瞧着那被一张脸的接触所软化的墙,
注视着那被借我的眼睛观看
它以我的眼睛望着大地上的灯,
地上的灯笼,借我的手替
它以我的手给消失的木材上油,
灭迹的木头敷油的脸庞,所磨平的
因为一切的一切:衣服,皮肤,杯子,
一面墙:因为一切的东西,衣饰,发肤,容器,
语言,美酒,面包,
语字,酒,面包,
都没有了,落进了泥土。
都消失,堕落到泥土里。


空气进来,以柠檬花的指头,
而大气涌进,它
降到所有沉睡的人身上;
橘花的手指抚过所有入眠的事物:
千年的空气,无数个月无数个周的空气,
一千年的大气,月月周周的大气,
蓝的风,铁的山岭的空气,
一千年蔚蓝的风,一千年铁的山脉,
犹如一步步柔软的疾风,
仿佛脚步们温柔的飓风
磨亮了岩石孤寂的四周。
磨亮着孤独的石头区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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