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伏在

我从小弯着腰长大

棋盘上长大的。

在棋盘里。

我喜欢残局这个词儿。

我喜欢残局这个词。

那会儿我那些表哥全都忧心忡忡。

我所有的表兄弟都很担心。

这是一间小屋，

那是一间小房子

靠近一处古罗马坟场。

在罗马墓地的附近。

飞机坦克

飞机和坦克

震动了窗玻璃。

摇晃着窗户玻璃。

一位退休的天文学教授

一位退休的天文学教授

向我传授棋艺。

教我下棋。

那肯定是在1944年。

那应该是1944年。

我们正下着的这一盘，

在我们用的棋盘，

彩棋差不多吃光了

油漆大部分已剥落成

黑子。

黑色的碎片。

白色的王不见了

白王丢了

只好用别的替代。

必须找东西替换。

我听人说过可又不信

我被告知什么也别信

那年夏天我真的目睹了

那个夏天我目睹了

男人们吊死在电线杆上。

一个男人被挂在电线杆上。

我记得母亲

我记得妈妈

完全蒙住我的眼睛。

经常蒙住我的眼睛。

她有办法猛地把我的脑袋

她有办法突然地把我的头

藏到她的大衣下边。

塞在她的大衣下。

教授对我说，下棋也有这种情况，

记得下棋时，教授告诉我，

大师蒙住眼睛跟人交手，

大师们都蒙着眼睛下，

那些最了不起的同时在

几个板上钉钉的伟大人物

几个棋盘上与人对弈。

同时下几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