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泥土吞噬了他们，难道是空气？

并非泥土将他们吞噬。莫非是空气？

他们多如沙粒，但他们并未

他们犹如沙粒不枚胜数，却不曾真正化为细沙

变成黄沙，而是遭到灭绝。成群地

他们化为了零。他们一群群驶入

被遗忘的冤魂。手牵手的人群，

遗忘之境。时常出没、手臂相携，

分秒般连亘。人数多于我们，

宛如流淌的分秒。他们如我们般众多，

但无人怀念。未进行登记，

却未曾留下纪念碑。没有入册，

化作无法辨认的灰烬，丧失了

无法从沙粒中拾掇，就那样消失掉——

姓名、调羹和鞋底。

他们的姓名、饭勺和鞋底。

我们全无悔意。没人会

他们并不能令我们懊悔。无人

想起他们：他们是新生儿，

想起他们：他们曾经出生过、

是逃亡者，抑或死人?无人

逃亡过、死去过吗？没有人会

惦念他们。世界

想念他们。天衣无缝的世界

很完整，不接纳

仍然黏结在一起，

他们，但其整一却来自

除了那些他们无法修剪的领域，

对失踪者的排斥。他们遍布各地。

除了那消失的一切。它们无处不在。

若无缺席则无在场。

除了缺席者世上并无他物。

若无逃亡则无稳定。

除了逃亡者世上并无他物。

若无忘却则无成就。

除了被忘却者没有什么确凿无疑。

失踪者活该。

离去者抱有公正。

但我们也会归于寂灭。

而我们也缓慢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