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这些花，这些叶子，这些果实

你以为这些花，这些叶子与这些果实

和这比灰烬还要苦的苦涩的月桂，

和这比灰烬愈为泛苦的苦涩的月桂

你以为我伸出的双手已经将它们撷取？

你以为我已伸出手将它们如数采撷？

是不是我把今天还在流淌的眼泪

若是我把眼泪融入泉水至深的暗影

都投向泉水的波澜，

使得那流水一直哀泣至今，

你以为我不懂得这是多么空幻？

你以为我会忽略这些泉水是如何虚幻？

如果我挺身在流动的沙上走过，

若是，站立着，我踏过幻变的流沙，

是否这只是为了把我的足迹印上沙丘，

这是否只是为了把足迹在砂砾上标记，

既然风扫过后什么也不曾遗留？

既然风过之时什么也不曾遗留？

可是我真想做一个真正的人，生活

可我仍愿成为一个人，度过我的生命

并一件件地做人们曾经做过的事情；

并一件件地做完活着的人所做的事情，

为了追随他们我且在脚上系好鞋带。

我为脚上的鞋带打好结以将他们追随。

爱，恨，愤怒，沉醉，我愿

爱，恨，愤怒，沉醉，我曾想

像吹号那样吹起一支黄杨木笛，

透过如铜号般响起的黄杨木笛

在回声中听取我已经不再是的那个前身。

于回声里聆听我已不再是的那一切。

如果我用紫红布和粗呢裹起我的躯体，

若是我用紫红的衣袍或棕色的粗呢笼上我的躯体

难道说我不知道我躯体的赤裸？

难道我心中不明了我曾浑身赤裸

难道说我不知道这肉体只是未来的灰烬？

而我的肉体也不过是未来的灰烬？

不，这毫无欢乐的月桂，这没有欲望的果实，

不，这毫无欢乐的月桂与这无欲无求的果实，

还有构成全部生命的多余的阗喧，

还有从中诞生了一切生命的徒劳喧嚣，

不，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睡得更酣。

不，这一切，都是为了让睡梦愈加甘甜

最后袭来的暗影啊，黑夜多么深沉！

最后降临的暗影啊，那被斟满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