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你这开始秃顶的老政治家啊，

白居易，开始谢顶的老政客，

有什么用呢？

有何用？

我想起了

我想起你

不安地进入三峡的你，

不安地进入长江峡谷，

为了那一官半职

被拖曳着穿越激流而上

坐在被拉着逆流而上的船上，

为了官职或其他

奔赴忠州城。

去忠州城。

我猜你到那儿的时候

你到达时，我猜

天已经黑了。

天都黑了。

而现在是1960年，眼看又是春天了，

但现在是1960年，又将是春天了，

明尼阿波利斯高高的岩石，

明尼阿波利斯高耸的岩石，

带来了我自己幽暗的黄昏，

堆垒起我自己的

竹索和水的黄昏。

竹索和水的昏黑暮色。

你的好友元稹在哪里？

元稹在哪里，这位你钟爱的朋友？

那曾经将整个中西部的孤独都带走了的

大海在哪里，那曾终结中西部所有孤独的

大海在哪里？明尼阿波利斯在哪里？除了这棵

大海？明尼阿波利斯在哪里？我什么都看不见

因为冬天的到来而变黑的可怕的橡树，我什么都看不见。

除了这棵随冬天变黑的可怕的橡树。

你找到群山之外那座沦落人的城市了吗？

你是否找到了群山之外隔绝尘世的人们的城池？

抑或是，将一根已然磨损的绳子的一端

或者说，你已把这根磨损的残绳的一端

握了一千年？

紧握了一千年？

译注

*最初发布时名为《詹姆斯·赖特眼中的白居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