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心情里我不会妒忌

我不妒忌笼中出生的小鸟——

没一点义愤震怒的俘虏；

这缺乏高贵怒火的囚徒，

笼里生得红雀我不羡慕，

不管它自己是否觉得幸福，

它从没见过夏日的林地。

它从未见过夏天森林的奇妙；

我并不妒忌肆虐的猛兽，

我不妒忌为所欲为的野兽，

虽然它在时光的田野里

它在自己的期限里放纵，

全不被负罪的感觉所拘——

不因犯罪感而约束行动，

良心发现一事永不会有；

也不因良心觉醒而发愁；

我也不妒忌自我庆幸者，

我不妒总从未作过盟誓的心，

他的心从来没立过盟誓，

尽管它可以自诩为幸福，

始终待在萎靡的荒草里；

它只在懒惰的莠草中朽腐，

不妒忌未付代价的自得。

我不妒忌匮乏造成的安宁。

任凭怎样，我坚持这一条；

不论何事降临，我确信，

越悲痛，我对此体会越深；

在最悲痛的时刻我觉得：

宁可自己的爱全落了空，

宁肯爱过而又失却，

也比从来都没爱过要好。

也不愿做从未爱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