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春天的旅人

多么希望，时光已经过去了

五年，十岁，二十载……当我们

再次谈起那个使人垂丧的讯息时，它已经

不是最新的。它已经很久，也很旧了。

二十年后，语言的体系迭新。

光阴承载过情绪最动荡的起伏，

而人们开始习惯持有两个版本的日历，

一款印满古老的文字，交代每日宜忌，

另一款只印时令与日期，

在页面的留白处，是记录者手书：

波澜是水，回到了

水最初的宁静。

那些掩面而泣的，是走在时空中的旅人。

顶风冒雨前行，却还踏入一年中的春景。

当她在阳台上给一盆花修剪枝条，

给它的叶片喷洒清水，

一阵不期而至的春风刮来时，

她神情恍惚

碰倒了另一株植物。

听到瓷盆破裂，声音清脆。

土壤四散，露出白色根须。

她想也没想，就把土壤与植物收拾起来，

装进另一个盆，清理地面，洗濯双手。

她念起往昔，

同样是一种坠毁——

有一个名字一笔一划拆解，并埋骨深山。

而换做这盆植物，是在某年某个纪念日

从菜市场的花店抱回家中的；

简简单单地栽种，

用似有若无的心力照料着。

会茂盛，也会飘零，总在冬日尽数枯萎，

却一直都没有死；

在每一个春日举起新艳的花簇，

替一个声音说：

“请收下我的礼物！”

ANZO 202203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