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她们安好我才睡得好觉

这一夜注定不成眠

我想起与我发生过短暂交集的河南姑娘

她们皮肤偏黑

目光锃亮

如深夜被车头灯聚焦的黄河

虽说我合理遗忘了她们的姓名

今夜的大雨

请不要黯淡她们的车头灯

我想起陪梁晓声教授同游过的龙门石窟

记得单占生、陈静、欧阳娟诸君也在

单导赠我的大相国寺心广法师手书“我有我法”后来成了我的座右铭

我拍的其中一张梁照看着像周总理

后来我写电影

重笔写了洛阳城外清点石窟造像的青年

我得知单导安好碎碎也安好

今夜的大雨

请不要抹除青年人当年踩下的那串脚印

我想起陈静夫君张宇主席天台上那些盆景

她们身姿绰约

我有理由怀疑她们会在月夜步出盆泥

在风的尾部、梦的舌尖跳不可言说的舞

而唯有脚踩大地，不，脚踩还不够

脸和心跳都要紧贴大地

才甘愿在吱嘎一声门响之前退回盆泥

敛声屏气

直憋得枝头的几片绿叶簌簌瑟瑟

我必须得知她们经受住了今夜的大雨

仅以几个喷嚏的代价

换回月光和张宇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