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什么留住你

黄昏时分，我徘徊在人来人往的陋巷，我熬过了白昼。

白昼是好胜的北风；

灰白色的、身重魂轻的北风带着初探风雪的种种气息，

带着不太真实、但无比清明的苦楚。

白昼有一种深埋和流露、半清半浊的神秘习惯，有辉耀半球的狂躁。

白昼就是那样，我对你说。

那日的呼啸留与了我惯常的破碎完整：

几个可憎的献媚朋友、迷梦的清醒、辛辣的灰烬的余烟。

我孤独的心用不着的东西。

风息带来了你。

闲言，任何闲言，你的嗔怪；

还有朦胧不清而美得脱俗的你。

我们谈着话，而你已忘掉了言语。

明月初生的时候，我在我的城池里一条寂寥无人的街上。

你回过头的浅笑，象征你天性的眼角，你不时的嗔怪：

这些情景都让我陷入痴迷。

我在午夜时慢慢回味，我得到了它们，却又从未得到它们；

我向几只野猫控诉，也向午夜黯淡的星辉控诉。

你不为人知而丰盈的生活……

我必须设法接触你：

撇开你留给我的遐想，我要你那隐藏的容颜，你本真的愉悦

——你冰冷的镜子映出的疏离而逗弄的笑意

我要怎样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阴郁的蒿草，压抑的夜幕，失魄的星辰。

我给你一个永远独守空城的人的无奈。

我给你我的存在，我已故的思，那些醒着的念

用良知缅怀的思象：

我的本真的幻象沉于笛卡尔清醒的梦境，

垂死和负罪贯穿他的象形，

带着执念，消陨，被你的爱欲用丝绸缠绕；

我被抛的形骸

——才刚刚十数年，在世界中深陷——

现如今已是沉沦着被吞噬的碎片。

我给你我烦中产生的所有领悟力，

我生命中所有此在的决心和勇敢。

我给你一个不曾举头望月的人的仰望

我给你我仅存的核心，

——不可由常人言说，不可和信仰交换，不可被传统、

喜乐与厄难触碰的核心。

我给你，在世界存在前、午夜时见到的一朵白蔷薇的记忆。

我给你关于你的阐发，你的维度以及关于你

真实而奇异的信息。

我给你我的无奈，我的幽暗，我贪婪的心；

我想要用折磨、用危险、用痴狂贿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