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祝福

新年好——新行星——世界——家!
               ——茨维塔耶娃

时间花园,荒芜小径的交叉处,
我们(一些被扔掉的残损礼物)
又将在这个蓝色星球的不同时区,
守候一个嫩绿而剥夺的时刻降临。
铁器轰鸣,万鸟朝着惊叹飞去,
只有此时,我们拼接为一个物种,
在不舍昼夜的流水中爱慕的物种。
每一秒,未来妖娆如美人,因为
痛苦的人类只有未来一个出口。
可是我已经不能再等待下去,我
正泥泞在艰难的北方,只能借着
幽灵月光,为你送去一篮蓝燃烧的
野雪。这是我仅有的赠礼,美丽
一夜,我为活着吞咽所有灰尘。

斑马从滑梯落入深河,水面银光
闪耀我人间的歉意。被时间雕刻的
也在雕刻时间。就好比,谁可以
解锁诗歌的冰抽屉,谁就会成为
新的奇迹。宇宙魔镜永远供幸福的
人居住。他们在里面划船,浪游,
沉稳度过甜蜜的一生。而我的甜蜜
将在未来例外的野地。世界舞会上,
还有什么是你我不能承受的?即使
再多的夜,再多的血。我只能向你
说:祝福!祝福!一遍又一遍通过
狮群的吼哮和火山传递给你,也会
在薄冰、土壤、露珠中对你说。这
问候必将抵达你,直到热爱,直到死。


2019.12.23
作者
马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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