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在南艺对面的一所学校

1

拉开窗帘

对面竟然是学生宿舍

这是我第一次拉开窗帘

对面穿得不多的女生

让我不好意思起来

我拉起窗帘

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2

打车忘记戴口罩了

我说：师傅我不戴口罩了

司机说：我也不戴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车开到

马路中间

他说闷死了的时候

口罩被他扯到了下巴上

3

一只猫

黄色的

跳到车顶上

躺下来

它先是跳到车前盖上

然后跳到车顶上

它躺着的样子

有点像缩小版的

母狮子

两个女生走过来

冲着它拍照

离开后

又来了两个

4

白天

操场完全被阳光包圆了

热得发烫

没有一个人

晚上经过时

黑黢黢的

有不少学生在里面

走路

也有的

在压腿

5

南艺在斜对面

可以想象漂亮的女生

校门口的豪车

车顶上有一瓶饮料

然后车被门卫赶走，或者

载着女生扬长而去

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很多年前的南艺

曾经发生过

6

我想起袁晓庆

前几天他回忆说

我们在来吧来吧见过

他告诉了我一些事

这些事确实只有我知道

但我完全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夏志华和马叙

我们逃课后

会到那里喝茶

我记得那里的玻璃杯子

和一些外国人

我的一篇小说

写过那个地方

现在没了

7

有人把诗

写得糖纸一样轻

你伸直手心

它会卷起来

你一吹

它会掉在地上

无论是泥土地

还是地板

都不会有感觉

它太轻了

它的重量

已经被诗人

吃进肚子里

8

我在笼子里

我自己进来的

我不是野兽

没有锋利的牙齿

也没有锋利的念头

这是我感到难过的地方

我至少应该表达一些不满

咆哮几分钟

拒绝进食

或者干脆假装奄奄一息

但我始终生机勃勃

满怀希望

经常把笼子敲击得

叮咚作响

你可以指责我

放弃我

但没必要把笼子拆掉

这笼子做得

很完美